第四章 十三妹1(1 / 2)

我叫榮享。

江米打來電話,說他們在萬事可樂中已經刮到了頭等獎,問我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的諾言?我詫異,萬事可樂全名榮氏達牌萬事可樂。其實是我旗下的某個產品,關鍵我根本沒有在可樂瓶裏放過一個頭等獎的信息。我承認,我商業欺詐了,不過這是慣例,業內人士心照不宣。

往事曆曆在目。

五年前我獨自一人從美國回到晉陽,剛下飛機,就接到江米的電話。

“榮享,假如要你和厲狐狸分一根香蕉,你們怎麼分?”她問。

我聽到厲狐狸三個字,腦子就發脹。我依稀記得他站在陰冷的客廳裏,星光隱沒,月華暗淡,映出他不真切的麵容,空氣如同死水般令人窒息:“小亨,我累了,厲氏快破產了。你也該滿意了......你自由了......”他如是說。

這是我對他最後的回憶。

“榮享,你聽到我的問題了嗎?”江米催促道。她正在把孔融讓梨的故事,理論聯係實際,在家裏開展幼兒式愛家主義教育,大力倡導世上隻有媽媽好的主題。要把一切好吃好用好喝有機結合在一起,都奉獻給媽媽。

“誰要和他分。髒死了。”我心煩意亂地說。

對方沉默,突然我聽到她離著話筒說:“江懷葉小朋友,恭喜你成為神童界一員。因為榮享阿姨的答案與你驚人相似。”

我無語。

很久,江米才反應我的情緒不對。一路飆車,把失魂落魄的我接回家屬大院,她覺得我缺乏集體溫暖。一覺醒來,看到她掩飾不住焦急的麵容,我安慰說:“你放心。事實證明,我和厲秉年在一起的幾率,就如同在屋裏被隕石砸到的感覺。”正說著,一塊亮晶晶地東西掉到我脖子裏,我掏了半天,仔細研究了半天,覺得有可能是某個星球的礦物質。其實我們沒注意到,那是客廳裏,捷克產水晶掛燈的飾物。

江米無辜地看著我,提議我該吃午飯了。我捧著碗,環顧四周,緩緩說:“又或許是吃飯吃到鋼絲球的概念。”正說著,我牙口一酸,從嘴裏掏出一條長長鋼絲線。一旁吳媽看到,連忙說:“榮小姐,對不起,大約是我今天刷鍋沒衝幹淨。”我聳聳肩,不在意地笑笑。空氣越發沉默。

我拿過雞腿,咬了一大口,舉著雞骨頭,奮臂,含糊道:“也可能是撞到鐵板的概率。”說著欠了欠身,想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腳底一滑,踩到某個滑輪組織,腦門靈光乍現。恍惚間,聽到葉市長沉聲責備:“懷江,是誰讓你把滑板放到飯廳裏的?”

我抬手一抹,一掌心血。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被塑造成木乃伊了。我對一邊的江米說:“好吧,我豁出去了,從今日起,如果喝萬事可樂,刮出往返美國機票,我就去美國把厲秉年接回來。”

江米激動地了連連稱好,有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感覺。

不過葉市長還是冷靜地問了一句:“有萬事可樂賣?”

“你放心,很快就會上市。”我疲憊地說著。闔上雙眼又昏睡過去。

之後,我變賣了晉陽市中心的豪宅,開始了淘金生涯,頭一件事,收購三鹿奶粉某個倒閉的工廠,開始生產榮氏達牌萬事可樂。江米問我為什麼?究其原因,是我最近看了十大女富豪排行榜,裏麵居然沒有我的名字?我年輕美貌,智商很高,家世又好,學曆豐富(瑞士XX大學文學學士,美國某大學心理學在讀),會說四國語言(四川話,普通話,印尼話,還有火星話)。

江米勸我要淡定,她說,年輕有屁用,有的是英年早逝的;漂亮有屁用,還是要被文強的;智商有屁用,小心腦子被泡福爾馬林;學曆有屁用,有的是海歸跳樓的。至於家世和語言能力,她都懶得置評。

不過她說我是天使在人間,隻是思維和肉身沒有同步。我很生氣,決定要討回公道......

事實證明,我一直很有商業頭腦,萬事可樂不但走入千家萬戶。就連在省人大會議上都成為指定飲料。晉陽大學城和新洲度假村的所有店鋪,都承諾他們唯一合法經銷萬事可樂。更不要說什麼三元集團,天闕集團,新洲的明極,亨潔,樓宇集團,稅務所的員工福利。就如電視裏宣傳的那樣“今年過節,不送禮,送禮要送萬事可樂。”

當然,還有“想知道親嘴的感覺嗎?就是萬事可樂的味道。”之類的橫幅掛滿中國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