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麼回事,蘇璟今日對身後的跟蹤之人,毫無察覺,以往在自己敏銳的靈魂感知中,除非是元罡修為的人跟蹤,蘇璟才會如今日這般。
一處客棧的窗口上,一個渾身罩著黑袍,頭戴鬥笠的人正靜靜的看著蘇璟。其手中提著的氣息奄奄的老者,口中道:“這位大人,致使秦老弟失蹤的就是那人。”
“既然是他,那麼……”
掌中罡氣輕輕催動,那手中老者便已經氣絕身亡。
“自稱金城府中,無物不算的陰算子,不知可曾算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身黑袍的秦烈陰森地道。
幾日前,秦烈收到秦田失蹤的消息,本以這個草包又去哪花天酒地,就沒放在心上。不想幾日過去,就突然感到一陣心血來潮,掐指推算,仍是不得要領,最終幾番詢問,才知道秦田已然失蹤多日,用自身精血,尋根溯源,驚駭地發現秦田竟命喪他人之手。
這幾日調查之下,方才從城南陰算子的口中知道發生的一切。沒想到秦田之死與這個其貌不揚的蘇府三公子蘇璟,有著莫大關聯。
今日,就算犯了忌諱,也要拿下這蘇璟,拷問清楚秦田的下落。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找到秦田的屍體,提取骨肉靈血,“轉輪骨血元靈法”還能修煉。秦烈心中此念翻騰。
這“轉輪骨血元靈法”關係到此生能否罡氣凝煞,甚至結成金丹。況且,自己修煉魔功,也不可能再有子嗣了,為了凝煞煉罡,又如何再去找一個血脈族人去修煉“轉輪骨血元靈法”?
蘇璟此時全然不知自己就要大禍臨頭,蘇璟騎著高頭大馬,狀極閑適的慢慢出了金城府,一路遊覽秋日金城府郊外的景色。
約莫半個時辰,蘇璟走到了一處村鎮,在一處青瓦的房門前停了下來,將馬栓在一處石墩上,走上台階,輕輕扣動門環。
“趙賢弟在家嗎?”
沒過多久,一個年紀在十五六歲左右的清秀少年便打開了房門,看到來人,忙拱手行禮道:“不意是蘇兄駕臨寒舍,讓小弟蓬蓽生輝。”
這少年雖看著年紀不大,但一套禮節做得卻有模有樣,令蘇璟不僅莞爾。
心道,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前身交往的士子同窗果然是這般循規蹈矩。
蘇璟此時也是客氣道:“趙賢弟不必多禮,還要恕為兄冒昧叨擾之罪。”
那少年也是笑道:“蘇兄說的哪裏話,此地不是敘話之所,蘇兄請進。”
說著,那少年便將蘇璟迎入了房門。
賓主落座,寒暄幾句之後,那清秀少年便笑道:“蘇兄來此,是否有著要事。”
“要事談不上,隻是,最近做了幾篇文章,想請賢弟斧正一二。”蘇璟也是帶著盈盈笑意說道。
趙居笑著接過蘇璟遞來的幾篇文稿,放在手中細細觀看,翻閱之下,就是一陣驚呼,道:“多日不見,蘇兄竟練得一手好字。這字筆鋒之中藏有山川之誌,城池之險,隱隱有大家風範。”
趙居看到蘇璟的字體就是眼前一亮,口中嘖嘖稱歎不已。
蘇璟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心道:“正好借你之口,幫我改變先前蘇璟文弱書生的形象。”
趙居再接下來看蘇璟文章,看了幾篇,反複翻閱,眉頭就是皺成了一團。
蘇璟不解地問道:“賢弟,文章可有什麼不對?”
趙居輕聲說道:“蘇兄這幾篇文章,經義道理晦澀難懂,雲裏霧裏不說,就是一些典故引用之處,也令人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蘇璟聽到這話,心中就是大為不悅。心道,自己前世來自知識大爆炸的二十一世紀,還折服不了,你這個土著世界的書呆子?
蘇璟心中不悅,臉色多少就有些不善。趙居見蘇璟臉色陰沉,猜想自己先前點評之言,可能惹惱了蘇璟。這般一想,心中就有些後悔。
趙居雖待人接物刻意模仿大家行止,但卻不知道如何化解這種尷尬局麵,於是先前賓主之間,其樂融融的熱鬧場麵,一時就冷了下來。
兩人各懷心思,又心不在焉的交談了幾句,蘇璟便借口有事,神色不愉的在趙居的禮送中,出了趙府。
蘇璟神色不屬的跨上馬,在秋日的溫暖陽光中向金城府行去,一陣秋風吹來,蘇璟精神突然一震,自己先前在做什麼?
這般激靈之下,經受時空千錘百煉的靈魂,大放光明。心頭明鏡如塵埃初拭,陰霾迷障再無痕跡。
蘇璟此時,麵色陰沉如鐵,目光明暗不定,心中冷笑:“好一個劫氣迷障,這是著了他人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