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改用一個什麼樣的字眼來形容。我覺得我學語言這麼多年,看了許多的書,書裏麵沒有告訴我該如何形容我這一段的生活。我覺得就一個字“苦”。不是苦瓜的苦,不是咖啡的苦,因為他們是苦中有香味的。我的沒有,隻有純粹的“苦”。是把所有的苦提煉然後再有苦作調料再加工後的苦。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作愁”,我曾經想過當一個作家,也寫過許多小小的文字。悲傷的文字也寫過很多。現在想來,都是強作出來的。等你真的很苦的時候,真的什麼都不想說。見了熟人都是躲著走的。同學也不再去聯係。我的生活裏隻剩下一個孤獨的我。
還是把兒子接回來了。
還記得去接兒子的那天,到半道下起了大雨,看著外麵無情的大雨,我對未來充滿了迷茫。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來到姐姐家,已是掌燈時分,姐姐家大門緊閉。姐姐不在,不應該啊。正是摘花椒的季節,他們也正是最忙的時候。我輕輕地推開門,一個土屋的燈亮著,一看屋內每人。去西屋看見姐夫正在給雞放飼料。問了姐夫,說姐姐還沒回來。兒子在屋內睡著了。
我悄悄的走進亮燈的土屋,看見床上鋪開了一個小小的被子,再看發現一個小人正蜷縮在被子裏。我一揭被子,小人黑不溜秋的小臉上睜開了怯怯的一雙小眼睛。像正在偷食小老鼠發現人的表情。他看見陌生的我又將小臉和小眼睛藏進了被窩。但可能覺得很親切吧,又偷偷的伸出小腦袋偷看我。
看見兒子的表情,我的心不知是喜還是悲。我沒敢動他,他還是不時的伸出伸進小腦袋偷窺我。看著他被風吹得皸裂發紅的小臉蛋和那怯怯的表情,我真的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
一把抱住兒子,兒子在我的懷裏乖乖的,還是小心的抬頭偷看我,我一看他,他就低下小腦袋。
我將兒子摟的緊緊的,發誓在遇到千難萬險再也不放開他。在大姐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去看了母親。我們娘倆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過起了艱難而幸福的生活。
兒子非常懂事,但就是不愛學習。每天我按時他回家,回家後他主動幫我幹家務活。雖然剝蔥會將從剝完,洗完將洗潔精剛一到進去就用水衝幹淨了。拖地拖得地上都是水,把自己摔得四蹄朝天。我慌忙去拉人家,他還把自己當滑板在地上滑來滑去,弄得一聲幹淨的衣服髒髒,自己也成了小泥鰍。
有時忙的時候還因此打過他。可他還是那麼調皮,但他慢慢的學會了看我的臉色。他知道了我心情好的時候他幹什麼我都不會懲罰他,什麼時候不會。但也有失算的時候。那就等著站牆角嘍。
想起那時懲罰他的情景,他小臉一臉的可憐無辜樣。他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我就會拉下臉,不理他。所以每次我一拉下臉,他就會在我沒發話時,自動站牆角。有時看他乖乖在牆角站著還不知道為什麼,但想肯定是他犯什麼錯誤了。也不理他,站著去。
有時我會用獎勵懲罰並用的方式,就是他做了令我滿意的事,比如作業很工整,小考成績不錯,幫媽媽做家務做得非常好,當然每次好壞都行,記載功勞簿上,可以將功補過。所以平時他都積極的做好這些事,以備犯了錯誤不用站牆角。但功勞有用完的時候,所以站牆角的事還是經常發生。
我依然每天在不同的地方擺攤賣東西,接到雇主電話就約人去搞清潔。不管怎樣忙碌,我都按時去接送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