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為了來於府赴宴,沈氏是一大早,都還沒亮就起來忙活了,而於李氏又何嚐不是如此?
因而在梁媗和梁嫿、梁姷三人堪堪跟在沈氏身後,才遠遠的看到了一點前麵雕梁畫棟的樓閣的影子時,於李氏就已經親自迎出來了。
“我就怎麼早聽到你已經入府的消息,可大半卻都還不見人影,原來是一路走著來的啊?這大冷的,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得想想漠珂她們啊,你可真是狠心。”
於李氏遠遠的一見到沈氏,眉角眼梢就都是笑意,爽朗的笑聲就也響在了沈氏和梁媗一行人的耳邊。
“是讓於姐姐久等了,勿怪。”
一見到於李氏,剛剛還麵色越來越冷漠的沈氏,此時也是倏地就淡淡的笑了出來,快走了幾步,上前與於李氏就互相挽起了手,十分的親昵。
“什麼怪不怪的,你再這麼見外,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於李氏纖細的蔥指點了沈氏一下,然後就轉頭看著梁媗笑道:“漠珂,快過來讓我看看,跟著你這粗心的娘親走了一路,冷了沒?”
“於伯母。”
看到沈氏總算是露出笑意了,梁媗也歡喜,先規規矩矩的給於李氏行禮問安後,她才乖巧的走到了於李氏和沈氏身邊,回答道:“不冷,一想到馬上就能看見於伯母,漠珂開心呢。”
“喲喲喲,看這張嘴甜的,快跟於伯母進屋去。”於李氏看著梁媗,越看越喜歡,挽著沈氏的手,牽起梁媗就往院子內走去了。
至於被遺留下來了的另外兩個人,此時就有些尷尬了,但就算是同樣的情緒,卻也還是有分別的。
最起碼梁嫿就沒有和梁姷一般,在無人看見的時候,抬眸望向沈氏和於李氏身邊的漠珂時,眼光陰沉的讓人害怕。
“離蕊,我們也快些跟上母親吧,我突然覺得有些冷了。”
靜靜地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的梁姷,梁嫿提步就跟上了沈氏和梁媗的步伐。
有些東西,以前她的確是會怨,但現在隻要茂哥兒好好的,她就什麼都滿足了。除此之外,她什麼都可以不介意。
更何況,還是對他們姊弟有大恩的兩個人?
扶著離蕊的手,梁嫿目不斜視的就越過了仍然直挺挺地站在了原地的梁姷,她沒看過梁姷一眼。
相同的,梁姷的目光也沒從梁媗的背影上移開過。
沈氏和於李氏帶著梁媗三個的回了院子,一進門就看到了早等在屋外的於翎,她一見到沈氏和於李氏回來,忙就上前行禮問安,然後又與梁媗、梁嫿和梁姷互相見禮,等到一番禮數過後,於李氏便攜著沈氏坐在了最上首,而梁媗和於翎等四人則是按照齒序落座,梁嫿自然就是坐在了下首第一個。
而梁媗和於翎這次仍然又是比鄰而居。
對於於翎,經過上次的相處後,有關於這位於府嫡女的一些記憶是越來越多,那都是梁媗曾經一聽就過的往事了,因為她和於翎在前世的交集並不多,也沒有於老爺子生病的這一遭。
所以關於於翎的事情,梁媗前世的記憶裏是並不明顯的,要不是上次連寧毓也一起見了,那估計現在那一塊都還是模模糊糊的呢。
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啊,一旦想起點了什麼,那後麵的就像是開閘的水,就算梁媗不是刻意的去想,那些有關於寧毓和於翎的記憶也會自動自發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讓她清清楚楚的記起,在上一世的時候,這兩個本是之驕女的人,是如何的互相糾纏,最後又是怎樣遺憾和無奈的互相別離。
“我臉上有什麼嗎?”
但就在梁媗想得越來越入神的時候,耳邊卻忽然想起了一道微冷又帶著些疑惑的詢問聲,讓得梁媗一怔,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自己竟然盯著於翎發起了呆來——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咳,沒有,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不知不覺的就出了神,抱歉。”梁媗尷尬的清咳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