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怎麼會突然就要來潁川呢?先前娘親不是還,祖父生病了,不好讓太多的人知道,就連府裏也是一樣嗎?”
梁雍不知道此時梁媗心裏也正嘀咕呢,他偏了偏頭的看著梁媗,就不解的向她問道。
“呃,可能是娘親覺得我一個人又要為祖父侍疾,又要看著你這個搗蛋鬼會太辛苦了,所以這才派了大姐到潁川來幫我也不定啊,對不對?”梁媗好笑的看向了梁雍。
“當然不對了,雍兒這麼乖,什麼時候勞煩姐姐了,姐姐你欺負人。”梁雍怒了。
“哦,是嗎?你這麼乖,沒有勞煩過我啊?那正好,現在已經是未時初,你也吃飽喝足了,那是不是應該開始做功課了呀?”完這一番話後,梁媗故意不去看某隻老虎那倏地就垮了的臉,忍住笑的便轉頭就看向了身後,“青茼、念湘,你們還不趕緊去幫雍兒把墨寶都拿出去安置好,一會兒你們四爺可就要去做功課了呢。”
“姐姐………”
“是,三姐。”梁雍剛剛才想對梁媗點什麼,以此來拖延一下時間,但青茼和念湘卻憋著笑就一溜煙跑了,讓得梁雍是立即就僵在了原地。
“雍兒,你想對我什麼啊?”
而看著那頭老虎吃癟的神情,梁媗是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來了,但因為怕某個人兒會惱羞成怒,所以此時她是使出大力氣來忍住都已經到口了的大笑聲,硬是就把它們又給咽了回去,輕聲細語的就對梁雍問道。
“沒什麼,我去洗手,準備做功課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梁雍又不傻,那還會不知道已經沒其他路可走了,於是當下也就不再掙紮了,垂頭喪氣的就往耳房走去。
等到在耳房盥手完畢,梁雍就又有氣無力的跟在了梁媗身後,到庭院之中一麵乘涼一麵做功課去了。
話這株石榴樹下還真就是塊寶地,就算在日頭最為毒辣的夏日午後,這兒竟也是一派的涼爽,那一片片濃綠茂密的樹蔭就不多了,甚至於在這一株火紅的榴花樹下,竟連刮過的輕風都是沁人的涼爽。
實在是盛夏之中,度過炎熱煩悶的一處風水寶地啊。
梁媗最近實在是太喜歡這處乘涼之地了,要不是裘媽媽和青茼她們不許,那甚至就連晚上,她都想在這兒過夜了。
可雖最近梁媗的身子比以前是好太多了,胸悶和心慌也漸漸不再驚擾於她,但畢竟梁媗身體的底子還是孱弱,所以像這種貪涼的事,裘媽媽和青茼、念湘她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因此就算很是可惜,但梁媗卻還是隻能在白的時候,才有機會在樹下那張藍鑲出雲的紅寶石挑涼榻之上,憩一會兒。
榴花紅得妖嬈,就像傍晚邊的火燒雲一般,開出了無邊無際的火紅花瓣。
梁媗側臥於涼榻之上,看著油綠到發亮的枝葉在陽光之下映出了一地地的濃蔭,心裏開始有些恍惚,在困意湧上,眼皮都快睜不開時,腦海之中卻忽然就浮現了剛剛一掃而過的那幾行字。
梁嫿為什麼會要到潁川來?娘親派她過來,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呢?梁嫿又是做了什麼,才能夠讓得娘親相信了她?畢竟祖父受傷一事,就算是在鎮東大將軍府裏,知道的人也不過就他們幾個罷了,而梁嫿肯定是不在這幾人裏麵的,最起碼一開始,她肯定不在。
可在他們隨著祖父離開建安之後,府裏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得事情忽然就大變樣,居然使得娘親把梁嫿都給送到潁川、送到他們的身邊來了。
是要避開什麼人、什麼事嗎?
梁媗在迷迷糊糊之中,就這樣睡過去了,午後的溫度很是炎熱,但她現下卻覺得十分的沁涼,在微風柔柔的撫摸下,梁媗不一會兒之後,就在安靜的沙沙聲中,緩緩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