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十分無語的把半杯鬆蒙茶放在了梁雍麵前。
“剛剛雍兒餓得狠了呀!對了,姐姐,那是什麼?”梁雍兩隻爪子一邊抱著琉璃葉麵盞在喝茶,一邊把目光就投向了梁媗用白芙蓉淺雕魚龍化紋鎮紙壓著的一頁,正在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的紙張。
“那個呀………”
梁媗頓了頓,然後在看到梁雍睜大了眼屏息得看著她時的可愛表情後,粉白色薄唇一彎,梁媗就笑了出來,“那是娘親派人送來的書信,快去看吧。”
關於徐將軍一事的那一頁信箋,梁媗自然早已經讓念湘收好,而此時放在了炕幾上的,當然就隻是平常的家常瑣事,也是沈氏和梁媗願意讓現在的梁雍看到的東西。
關於這頭老虎的童年該怎麼過,沈氏和梁媗就算從來沒有出口過。
但她們對此的意見卻是空前的一致——怎麼開心怎麼來,隻要不超過一定的底線,那麼沈氏和梁媗都是願意寵著、任著梁雍去瘋、去鬧、去玩的。
雖然梁老爺子和梁思玄可能根本就不讚同梁媗他們這樣的想法,可就在梁媗有意識的觀察以來,卻發現梁老爺子和梁思玄雖然不讚同,但也從來就不阻止。
不然,先不梁老爺子,就以梁思玄的脾性,如果他要阻止沈氏對梁雍的這種縱容,那就算他不能服沈氏,但他也不可能像現下這般的不聞不問,甚至可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隻要梁雍把每日早晨該做的功課做完,那就算他要玩一整,梁思玄都可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
明顯的縱然和放任,梁媗就算再遲鈍,也早就是看出來了的,那就更別是梁老爺子了,他老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幹涉態度,也讓梁媗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啊。
作為梁家這一代的宗子,梁雍日後要擔負的重責是別人難以想象的,但不管以後如何,現在他不過就是一個年方八歲的稚子而已。
所以不論是梁老爺子還是梁思玄,盡管他們都不讚同沈氏現下對梁雍的寵溺,可卻也什麼都沒。
尤其是梁思玄和沈氏,在梁雍的約束和教導一事上,兩人更是以一種雙方都明白的默契,在不觸及對方的底線上,互相讓步與互相配合。
就隻為了,在對梁雍的未來負責的前提下,也不讓他虛度最無憂無慮的這一段歲月。而在此事上,梁媗自然也是最配合的那個人。
因此現下關於徐將軍的事,她也不可能會讓梁雍知道。
午後陽光最是炙熱,可梁媗此時卻是嘴角微揚。
她看著不遠處那捧了信就笑眯了眼的人兒,忽然便覺得四周飄散的熱意,似乎也不再是那樣的難以忍受了。
梁雍想念建安、想念鎮東大將軍府、想念沈氏的心情,梁媗自是不會沒有察覺,但這個人兒有時又太過超乎年齡的體貼,為了不讓他們祖父和她擔心,所以他提及建安,乃至提及梁思玄和沈氏的時候都極少極少,這樣善解人意的梁雍,也讓得梁媗心疼不已。
所以隻要是不超過底線的力所能及,她也都願意寵著他、任著他。
讓他去瘋、去鬧、去玩,去恣意享受他這一段唯一可以無憂無慮的歲月,去好好擁有,她不曾擁有過的童年。
“姐姐,娘親大姐要來,是真的嗎?”
但就在梁媗的眸光忽然就有些怔忡的時候,一旁的老虎卻忽然跑過來晃了晃她的衣袖,好奇的問道。
“啊?哦,對的,娘親在信裏的確了,再過幾,大姐應該就會抵達潁川了。”收回稍稍有些飄遠了的思緒,梁媗掐了掐梁雍的臉,笑道。
而至於梁嫿要來潁川的事情,剛剛因了一直掛心徐將軍的事情,所以對於沈氏所的梁嫿要來潁川的事,梁媗也不過就是略略的一掃而過罷了。
此時再聽到梁雍問起,梁媗倒是微微一愣,然後才想起剛才匆匆掃過的那幾行字,而至於梁嫿要到潁川來的理由,娘親到沒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