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淑儀殿雖然比不得麟央宮,但它也有另一個好處。
在這個偌大的宮城之中,離紫宸殿最近的,可就是淑儀殿了呀!
楊皇後能夠不費一兵一卒的就把倔強得十頭牛都拉不回的祁瑒給逼回來了不,現下還手到擒來的坐鎮在了離紫宸殿最近的宮殿。
這可是不管怎麼,其實更得利的人都是楊皇後啊,那她又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因而對於不能入主麟央宮一事。
楊皇後此時可是一點不滿都沒有,並且恰好相反的就是,她還要感激於孟太妃呢。
要不是有了她老人家,那自己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的就一箭雙雕,不僅能讓得瑒兒離開那兵荒馬亂、戰火彌漫的山海關,而且還完全遏製住了其他嬪妃能靠近紫宸殿的機會,這簡直就是助她也,楊皇後真是高興都快來不及了,又哪還會有那個閑功夫去埋怨別人?
而且可以毫不誇張的,最近的這段時間乃是楊皇後最高興的一段日子,尤其是在今早上接到了祁瑒已經抵京的時候,喜悅更是早已經達到了頂峰。
如果剛剛在麟央宮時,沒有聽到祁瑜得那番話的話,那也許這份高興和喜悅還能再保持的更久一些,但現在卻明顯是不可能了。
楊皇後一揮手,就把雕龍戲鳳的紫檀大炕上得軟綢迎枕給全擲到了地上。
可盡管楊皇後擲出的力氣很大,但就像她滿是寒意卻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一般,當這些軟綢迎枕被狠狠地擲於地上之時,外麵的人也是根本就聽不到什麼動靜的。
建安之內,所有人都知道楊皇後頗有些驕奢,可誰又知道,楊皇後其實也是這般的謹慎心呢?
就算此時讓得她怒的人是最大的那顆眼中釘,但楊皇後竟還能在自己的淑儀殿是如此的克製,這要是讓得旁人看了去,那大概又會一石激起千層浪了。
“皇後娘娘息怒,您玉體金貴,怎能為了那種下作人而氣傷了自己。”
此時寢殿裏除了楊皇後之外,就隻有一人,俞嬤嬤。
俞嬤嬤也不懼此時楊皇後的怒氣,上前一步扶著她就輕輕地坐到了炕上,對楊皇後勸道:“有些人就是狼子野心,總愛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對這些人娘娘不是早就知道得很清楚了嗎,此時怎還犯得著為了他們置氣的呢?反正現下二皇子也回來了,那還有什麼事是不能成的。”
終歸是楊皇後身邊的老人了。
一句話就立刻戳中了她的心窩窩,原本還是高漲的怒火,此時倒也慢慢地就散了。
“嬤嬤的是,我也是有些心過頭了,他一個娘家地位卑賤的庶子,自己再有本事又能怎樣?難不成還真能翻出去啊?”
楊皇後冷笑了一聲的道。
“娘娘得極對,就算人再有本事,那也還是人,我們現下的當務之急可不是三皇子,而是大皇子啊!”道最後,俞嬤嬤就自然而然的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自西殷開國以來,那國律之上可就是白紙黑字的寫明了,帝位傳嫡不傳長,傳長不傳幼!
而恰恰好的就是如今成帝的嫡子也隻有兩個,一個是成帝元後所生的嫡長子祁珩,另一個則就是楊皇後所生的嫡次子祁瑒了。
那這樣一來,不管是從哪一個方麵來,唯一合法、也是最應該被立為太子的人都是大皇子祁珩,而非當今楊皇後的親生兒子——二皇子祁瑒。
並且如今最糟糕的一件事,還得是成帝雖也不過才剛剛登基,但朝堂之上為了穩定人心,是已經在接連催促成帝早日立下國之儲君、東宮之主的太子了,若這太子要是當真此時就立下的話,那日後楊皇後想要讓祁瑒繼承皇位的大夢,可就是越的艱險阻難了。
不然當初祁懷還未被廢之時,她與祁成過的是什麼日子?那些事情楊皇後可是一點都沒忘呢,那既然如此,她又怎麼可能會容許這種事情再一次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