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蹙金疏繡的袖邊(2 / 3)

自然亦是在這裏!

在裘媽媽幾人都還來不及把頭已經垂得快倒下的梁媗抱起,這一幕卻就已經被一隻手都還抓著金絲燕窩糕的一個人兒給看見了。

而剛剛那聲猶如雛鳥般撕心裂肺的清脆童聲,也瞬間就在所有人的心上都重重的鞭笞了一擊一般,尤其是梁思玄,包括他在內,此時眾人才終於回過了神來。

而也是等到了現在,南蘭溪畔院內的所有人,才終於有點明白到底是生了什麼。

原來三姐一直跪在了相爺麵前一動不動,不是在跟相爺較勁犯倔,而是人早就已經被凍傷,甚至都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了。

這可無疑就是猛然間便投下了一道炸雷啊,不僅把青茼等人都驚得呆若木雞,就連梁思玄此時也是驀地就瞳孔一縮,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再有動靜了。

但此時所有人都在承平老管事的指揮下全忙碌起來了,一時之間就真還沒幾個人能現梁思玄的異常,就隻除了榮木外。

從梁思玄自懸秋閣出來後,榮木便一直就跟在他身後為其執傘,那此時自然也還是離梁思玄最近的人了。

所以一當梁思玄在承平老管事一連串極的吩咐下達下來後,梁思玄就立時沒了動靜的異常,榮木想當然耳的也是第一個就現了這個變化的人。

可他此時哪敢什麼呢?

現下這事情展到了這一步,那可真是再糟糕不過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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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猛烈的在雲層皚皚的上空呼嘯而過,可它卻帶不走南蘭溪畔、甚至整個鎮東大將軍府裏一絲一毫的陰霾,和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在隨著接到劉媽媽派去的快馬報信之後,沈氏在沈老夫人麵前推了一句梁媗舊疾又犯的借口,就順利的從沈府快馬加鞭的回到了鎮東大將軍府。

一刻都沒有耽擱過。

“夫人,你慢點,在承平老管事的命令之下,太醫已經是以最快的度被召進府裏來為三姐診治過的了,太醫也了,三姐就是身子偏弱,心力又過度交瘁,後經冷氣入侵,這才會陷入了昏迷的,而這隻要喝兩副藥,注意保暖,好好休養就可,但有問題的則是………”

劉媽媽扶著沈氏,一麵極其心的注意著沈氏腳下的雪地,一麵有些猶豫的著。

“有問題的是什麼,快。”

沈氏此時的神色,乍一看上去,好像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模樣,明豔無雙的眉眼依然是明豔無雙,不怒自威的氣勢,也依然還是讓得人們自動噤若寒蟬,可盡管如此,劉媽媽卻還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極是無奈、也極是心的道:“因了三姐長時間跪於白玉石磚之上,冷氣侵襲,雙膝已是凍傷,怕是………怕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能下地,需要臥床好好靜養了。”

在這樣的寒冷氣,別一般人了,就算是習武者,若也如梁媗那般長時間的跪在滿是風雪得白玉石磚之上,怕也是吃不消的啊。

那就更別提是梁媗這個自幼身子就極其羸弱、一直都是拿金玉瓊漿養著的嬌人兒了。

因此現下梁媗的情況是十分的不好,除了心力耗損的有些過度以外,就是這凍傷有些嚴重了,尤其那冷氣還極有可能侵蝕到了骨頭,所以太醫就更是把病情都往重了,就深怕一會兒要是這位梁家唯一的嫡女一出事,那梁家就會把責任和怒氣都泄到他頭上來了,那才叫冤呀。

太醫是怕被遷怒,因而把梁媗的病情就都往重了去。

可當這落到了沈氏耳裏時,那引起的後果,卻又不同了。

在劉媽媽的話心翼翼地完之後,沈氏並沒有什麼表示,連點頭示意都沒有,沈氏就隻是安靜著,安靜得都讓劉媽媽有些提心吊膽了。

但沈氏不再話,那劉媽媽也不敢多嘴,就隻是一路心的攙扶著沈氏,往那南蘭溪畔就趕了去。

也不等廝們把大雪後的雪路掃淨,好讓軟轎通過。

沈氏就直接是丟下了軟轎和抬轎的婆子們,自己便率先往南蘭溪畔快步行去了。

“關媽媽,姐姐呢?”

而就在此時的南蘭溪畔裏,廂房外,蕪廊下,一聲聲滿是哭音的稚嫩童聲,從剛剛開始就毫不停歇的在偌大安靜的庭院裏響起著。

“四爺啊,快別哭了呀,你看你眼睛紅的,剛剛太醫不是了嗎,三姐沒事的,隻要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啊,你就快聽話,跟關媽媽回屋,不要在這兒守著了,好嗎?”

關媽媽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道。

“關媽媽,姐姐呢?”但就好像根本沒聽見關媽媽的話一般,梁雍就是一句又一句的重複著這六個字,好像除了它們之外,他就不會再其他的話語了一般。

“四爺啊………”而看著這樣固執又倔強的梁雍,勸得口都幹了的關媽媽,卻也是深深的覺得無奈了,她不是沒試過想強行把這人兒拉回另一邊的廂房裏去,但不管用什麼方法,梁雍卻都是不離開這裏半步。

而現下大雪還在下著,凜冽的北風也依然還在刮著。

前頭是已經剛有一個三姐倒下了,若此時再有一個主子也跟著倒下。

那她們這些人估計也不用再在府裏待著的了。

關媽媽心裏此時是著急非常的啊,可偏偏現下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眼看著這越來越暗,溫度也越來越低,關媽媽的心裏可都是要愁得打結的了。而也就是在關媽媽正打算,幹脆冒險再去懸秋閣請示一下梁思玄現在該怎麼辦時,南蘭溪畔的院門處卻忽然開始喧嘩了起來。

這讓得關媽媽的神經一緊,以為又是生什麼事情了呢。

可當有些緊張的關媽媽轉過了頭,向著院外望去,在見到了那尊救世主般的身影出現時,關媽媽是差點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了的。

“夫人啊,你總算是回來了。”關媽媽起身,對著沈氏就是一禮,語氣裏也滿是解脫意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