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不在府裏了,可曹掌櫃每隔幾就要送來的消息彙總卻並沒有中斷,而這當然就又是全被梁媗暫時接管了,等到她娘親回來時,又再交還回去。
而此時梁媗對翟媽媽的這一件事情,自然也就是從曹掌櫃送進來得許多消息裏的其中一條了。
可此時這件就好似與現下並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卻被梁媗突然很是鄭重的了出來,翟媽媽原先也是愣了一愣的,可她終歸是沈氏身邊的老人了,因此立刻也就明白了過來。“三姐的意思是,二姐的那瓶脂雲醉,就是酈王殿下獻給太妃的那幾瓶名酒裏的其中一瓶?”
“正是。”梁媗點頭道:“不然我是再也想不到,二姐她為什麼會如此的有恃無恐了。”
脂雲醉在鎮東大將軍府裏雖然是被沈氏列為禁物,沒有她的允許,那誰都不準帶進來。
可若撇開此事不,那其實頂好的脂雲醉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一種名酒啊。
就拿此次的事情來吧,它不就是為孟太妃她老人家除去了一項十分惱人的病痛嗎?而要不是多虧了有脂雲醉這種酒性不烈,可又後勁其大得果酒的話,那不得此次太妃她老人家失眠的事就十分棘手了。
畢竟孟太妃今年與沈老夫人一樣已是高壽,而其他對於治療失眠有奇效的草藥又都藥性強烈,是並不適合孟太妃她老人家服用的。
那如此一來,在此時這個一刻都不能少了太妃她老人家坐鎮的時候,那不就是出大事了?
因而在這次的事情之上,脂雲醉可不就是立了大功嗎?
“但是,姐啊,朱夫人又怎麼可能得到太妃手裏的東西呢,而且那還是酈王殿下進獻上去的啊,這不太可能吧。”可一旁的青茼,此時卻終於忍不住的道。
“朱夫人是拿不到,可如今的二皇子妃呢?”
因了文帝駕崩突然,山海關又勝少敗多、戰勢緊張的情況之下,雖然二皇子祁成登基的大事是一拖再拖,可不管怎樣,這儲君之位隻要不出什麼大的意外,那就肯定隻會是他的了。
那皇後的至尊之位呢?自不用多,也肯定就隻會是二皇子妃楊氏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如今二皇子妃楊氏的身份可早就是不一樣了,那她想要從孟太妃手裏求得一、兩瓶酈王獻上去的脂雲醉,那又有什麼不可能的?更何況現下祁瑒還是自請去了烽煙四起得山海關的時候啊,那二皇子妃楊氏也一樣是夜夜不能安睡的理由,不也是那樣的合情合理嗎?
“朱侍郎當年能官運亨通的從一介七品官,一路就升到了如今的從四品大員,其實不就是因了抱住了二皇子殿下的大腿嗎?”
“翟媽媽的不錯,當初就是因為有了二皇子的提攜,所以朱侍郎才能有今的顯赫,因此朱夫人在二皇子妃那兒,經過這麼多年的交往下來,怎麼也是個能得上話的人物了。那梁姷想借朱夫人的手,又去二皇子妃那兒求得一瓶、半瓶的脂雲醉,也不是什麼難事才對。”
梁媗粉白色的嘴角,忽然就微微彎起的笑了,“況且,我那二姐恐怕要的也不真是什麼脂雲醉,而不過就是一個由頭罷了。”
“一瓶脂雲醉上,既有長輩賜的由頭,又粘連上了二皇子妃、甚至是孟太妃她老人家,這算盤也是打得再想不過了。”
翟媽媽也笑了笑的道。
但梁媗和翟媽媽此時倒都是笑了,可青茼卻就懵住了。
這事情如果真就像自家姐和翟媽媽得那樣,不就是十分危急了嗎,但為什麼她們還要笑呢?
青茼一頭霧水的就看向了梁媗,“姐,這事情若真是這樣,那不就糟糕了嗎,但你和翟媽媽怎麼還一點都不著急呢?”
“傻孩子。”
梁媗沒話,但翟媽媽卻對青茼笑道:“這事怎麼會糟糕呢,這可是大好事啊。”
“翟媽媽怎麼你越,我越糊塗了呢?這哪是什麼大好事啊。”
“這自然是好事啊,青茼,你,祁瑜殿下這次為什麼會狠了心的都要往那最危險的山海關而去,卻不待在建安這最繁華安全的溫柔鄉呢?”
翟媽媽笑著對青茼問道,可青茼卻直接就搖頭連不知道了。
對這個實心眼的丫頭,翟媽媽也是沒了轍,因此也就不再難為她了,徑直就把話開了,“祁瑜殿下是個最愛風花雪月之人,平日裏除了他年紀就已賢名異常傳揚之外,就隻有他風流多情的名聲也是一樣的出名不已了,那既然是這樣愛好溫柔鄉的人,他自也就不會與祁瑒殿下是一樣的,如此奮不顧身的親赴山海關,就隻為了盡一點作為西殷嫡係皇族的責任。對於祁瑜殿下而言,此行非去不可的理由,那就隻有一個——他是為了脫離二皇子妃對他的鉗製。”
是啊,祁瑜不惜手段用盡也要親身奔赴那個如今最危險的地方,為的可不就是想掙脫二皇子妃對他的壓製,從而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嗎?
梁媗驀地就冷笑了一聲,接過了翟媽媽的話,道:“青茼啊,如果是你,若手中的牽線木偶已脫離了你不,而且一直信任的屬下還被其倒戈了,那你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當然是會非常生氣的啊。”
青茼這下總算是能回答上來了。
“那就對了嘛,隻要我們把二姐和祁瑜的事情稍稍的往二皇子妃那兒透露一些,那對於朱侍郎如今與朱姨娘家突然和好的事情,以及朱夫人甚至都把她賜的脂雲醉也送來給了梁姷的事情一比對,那我們都不用再多做什麼了,就等著二皇子妃幫我們把這個大難題給好好的解決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