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豐齋得掌櫃的連忙低聲向梁媗謝了又謝,反而使得她愣了一愣。 WwWCOM
她剛剛那些話可不是為了給這掌櫃的解圍的,梁媗隻是覺得,長平公主和唐夢瀾那般站在長廊上針鋒相對的畫麵,實在是有些不妥罷了。
畢竟她們兩個要是不走,一直站在門外“相談甚歡”的話,那她不就也得一直站在那兒成為別人眼中的好戲了?
而周圍那些雅間顫動的窗簾,以及一樓處那漸漸安靜了下來的氛圍,使得梁媗實在不喜,因此她才不得不開口話的。
原先意思根本就沒有想為那掌櫃的解圍之意,因而梁媗也就對那掌櫃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如此之後,便也就進屋了,碧玉棱花的雙合長木門隨即就又再次合起,被梁家侍衛、禁軍以及英王府的執事們給團團圍住。
而在梁媗三人都進屋之後,周圍那些雅間的窗簾果然也就不再顫動了,一樓處也漸漸的又喧嘩了起來,在二樓最深處的那間雅廂之內,自唐夢瀾上來之後,就一直持續的沉默也終於消散了。
“今還真是熱鬧。”
在對著一樓的竹簾之前,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吊兒郎當、坐沒坐姿站沒站相的歪倚在黑漆牙雕海棠椅上,對著他對麵那個身穿金絲線繡素白月牙長袍的少年,露齒笑道:“楚孤,你那位金枝可真厲害呢。”
楚孤看著一樓的視線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彎了彎嘴角,道:“你要是還有閑心去關心別人的話,那不如我再派些差事給你?”
“呃,別!”徐昭趕忙坐直了身子,連連搖頭道:“我最近可是忙得快累死了,陛下再次病倒,宮中每變著法子來探病的人多不勝數,我單隻阻攔那些女人就累得夠嗆了,你可別又想讓我去跟蹤那狡詐的子哦,我可再沒精力對付他了。”
徐昭向楚孤求饒,楚孤笑笑的看了他一眼後,倒也沒再什麼了,徐昭因此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即就又吊兒郎當了起來,“誒,你啊,長平公主和唐家那霸王怎麼會都來了?”
徐昭本來還想問一下梁媗的,但想想還是不要多嘴了,不然楚孤真把他派去監視贏王世子那臭子怎麼辦?到時他才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呢。
“長平大概是為了祁玖而來的吧。”
祁玖,便是贏王世子,楚孤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得徐昭差點把剛喝進去的綠雪又給吐出來了,“你、你什麼?長平公主為了贏王世子而來?”
徐昭吃驚的不行,但楚孤卻還是笑笑的道:“哦,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長平的確就是為了祁玖而來的,在昨日她還向我打聽了好幾次祁玖的行蹤,問我出宮時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怎麼會這樣,長平公主是什麼時候和贏王世子有牽連的?我怎麼從來就沒聽過他們兩個有什麼交集的?”徐昭的聲音,此時聽起來竟然有種著急的感覺。
可楚孤卻依然沒看他一眼,隻是把視線集中在了一樓的方向,“他們什麼時候開始有的牽連我不知道,但長平和祁玖的交集嘛,那還是很多的。”
祁玖是贏王世子,但卻不是贏王的血脈,贏王一直無兒無女,這在建安也早就不是秘密了,而文帝在祁玖之前也不是沒想過要從宗室之中過繼一個孩子給這位堂兄繼承香火,但卻都被贏王給拒絕了,直到祁玖的出現。
祁玖的生父是贏王手下的一個貼身侍衛,從就陪伴著贏王一起長大,感情極其深厚。贏王自襲承藩爵之後,更是秉承了贏王武將一脈的血統,一直就是東征西討不斷,而祁玖的生父便也隨著贏王征伐四方,在千軍萬馬之中也不知護下過贏王的生死多少次。
而這種烽火之中一路走來的感情,自然也使得贏王和祁玖的生父情同手足,那在日後祁玖的生父為了救贏王而快要命喪黃泉時的托孤,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隨後,贏王自然就收養了已成孤兒的祁玖,並在不久之後就一紙奏上,希望能把祁玖的名字記上皇族祁家的玉碟之上,起初文帝也是沒有同意的,畢竟祁玖終歸不是祁家人。
但在贏王對於西殷的巨大功勞,以及贏王本身的特殊情況下,文帝最後卻還是允了,祁玖的名字在他三歲那年自然也就被寫上了贏王那一支的祁家玉碟之上,真真實實的成為了贏王世子,以及贏王這一脈唯一的藩爵繼承人。
祁玖的特例,當時在西殷可是豔羨了不知多少人呢,而建安之內,上上下下也有許多人對於一步登的祁玖是評眾多,褒貶不一的。
其中不看好祁玖的乃屬於絕大多數,但這絕大多數的人在隨著祁玖一的長大之後,也就越來越頗有自打嘴臉的意思了。
因為如今的祁玖雖不是什麼驚才絕豔之輩,但他十六歲便跟隨贏王戎馬沙場,十七歲便獨自帶軍深入深山老林剿匪安民,十八歲的今更是在滿朝武將俱是喏喏不敢言語的時候,直接就向文帝請纓,願往東北固守西殷邊境,與後蜀決一死戰。
也許,祁玖在這個從來就不缺風華絕代之人的建安內,並沒有多出眾,可他卻也從來都沒有辱沒了贏王這一脈的名聲,他在外人眼裏或許就是一個脾氣火爆、行事衝動且無法無的少年郎。但祁玖在在文帝眼中,也同時是一個有著赤子之心、豪氣幹雲的少年將軍。
文帝很是看好祁玖,因此隻要祁玖在京,那絕對是會被文帝召進宮去的,那他與長平公主之間的交集,這麼多年下來,可就是多的不能再多了。
楚孤對此並不奇怪,可徐昭卻是坐在那兒神色奇怪,楚孤此時也才終於轉頭正眼看了他一眼後,道:“你表情可是有些奇怪啊。”
徐昭一愣,然後就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道:“我哪有什麼奇怪的,不過就是被長平公主和那狡詐得子會有牽連這事給弄得有些吃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