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沈氏不止把這個家大業大的梁府管理成今這樣秩序井然的模樣,已是非常不易,可最近又是多事之秋,府裏自然是也不能幸免,而在梁老爺子和梁思玄整日忙得神龍見不見尾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沈氏竟然一人麵對了這麼多事。
“父親,明月不敢擔‘辛苦’這二字,隻求哪裏有處理得不足之處,還請父親恕罪。”
沈氏從來就是倔強的人,她有難處,也從來就不會求救於他人的。
這時就算聽了梁老爺子的褒獎,她也是處變不驚的,隻是她身旁的梁思玄,神色就複雜了。
“那‘人’有眉目了嗎?”梁老爺子倒也不固執於這個問題上,在見沈氏不想多談這件事之後,就突然問出了這句話,顯得頗有些沒頭沒尾的。
但不管是沈氏,還是梁思玄,卻都清楚梁老爺子問的是什麼,沈氏沉默了一下便回答道:“啟稟父親,是有些眉目了,但我現在還不能十分確定,還需再找查出其他的證據來。”
到了這裏的時候,沈氏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分,梁老爺子突然也不再問此事的細節部分了,他點了點頭就隻道:“你有了主意便好。”
這一句話出來,就是有讓沈氏全權處理的意思了。
而敢毒害梁思玄唯一的嫡子,這種事又怎麼可能就隻是南蘭溪畔裏的一名仆人就可主導的?其背後肯定有一個主子的身影,但梁老爺子現在的這番話,就是擺明了不管是誰,隻要一經查實,那不管是死是活,沈氏都可以一言定之。
但話又回來了,在梁家隻有梁思玄一脈的情況之下,這下毒者會是哪些人,真是再好排除不過了。
這個範圍,也真的是太過狹,以至於在梁老爺子一番話完之後,沈氏身邊的梁思玄臉上,神色都已經是鐵青一片了,可他現在還能什麼?
從某個角度來講,這個凶手甚至都是他帶了進來的。
……
……
秋的夜晚,霧深露重,但今夜的鎮東大將軍府裏,卻注定了有許多人夜不能寐。其中,雲曛裏的梁媗自然也是之一,她今晚雖然很早就上床歇息了,但直到了現下將近醜時,她都還在幹瞪著綃頂呢。
雍兒現下已經可以算作無事了,中了摘星草之毒後,隻要在昏迷中能蘇醒過來,那就已經是解毒了,接下來隻要好好的根據陳老開出的藥膳調養身體,那離病愈就已經不遠了。
因此梁媗現下一旦鬆開了梁雍這根她最緊繃的神經之後,心裏就不自覺的老浮起鍾晴匆匆忙忙給她送來的那封信。
“唉——”長夜裏,一聲輕輕的歎息,傳了好遠。
“姐,還沒睡?”
今晚輪到為梁媗守夜的青茼的聲音在帳外響起,梁媗反倒被驚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失笑道:“難得啊,青茼,你居然還沒睡著?”
梁媗的這句話,語氣十分的揶揄,讓得帳外榻上的青茼,臉上一紅的道:“姐你一整夜都在翻來覆去的,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哦,聽你這語氣,是在埋怨我啊?”
“姐!”
現在青茼對梁媗的性子已經是再清楚不過了,那又怎麼還會聽不出自家姐這還是在打趣她啊,因此不由得嗔怪的喊了一聲,然後又道:“姐,你是還在為下午的時候,鍾姐遞進來的那封信而睡不著嗎?”
梁媗沉默了。
青茼自然知道梁媗這是承認了,但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什麼了,有些事能的,姐自然會對她。而不能的,就算她問,姐也不會告訴她的,因此屋內一時間就有些很是安靜了下來。
“青茼,你覺得鍾姐此人如何?”
長久的沉默之後,梁媗卻突然沒頭沒尾的對青茼問了這麼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