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老爺子終於開口了。
“吧。”
什麼?梁思玄和沈氏都有一瞬間的出神,可下一刻卻就反應過來了,老爺子這是在問雍兒的事呢。但雍兒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摘星草之毒一事,沈氏卻還沒來得及和梁思玄。畢竟他最近都在蘭台處理朝事,是累得昏暗地的,沈氏也就沒來得及有時間和機會與他這件事。
現下聽到梁老爺子直接這麼一問,沈氏下意識的就向梁思玄望去,果然也見他皺著眉,有些微的不解。
沈氏眼眸垂了垂,然後便不等梁思玄開口詢問,她先起身對梁老爺子道:“父親,是明月無能,沒有好好照顧雍兒,請父親責罰。”
梁思玄一愣,那雙清雋絕倫的琥珀色眸子就看向了沈氏。
“認錯倒是認得挺幹脆的,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梁老爺子這下卻也不管幾乎被沈氏直立的身影,給完全掩住的梁思玄了,老爺子麵無表情的隻看著沈氏。
沈氏垂眸道:“雍兒的身子開始不適,是從思玄帶著漠珂前往永安宮前一的腸胃不適開始的,自此之後,雍兒的身體便三兩頭的開始病不斷。起初誰也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畢竟那都是些頭疼腦熱的問題,一方藥吃下去也就好了,可隨著時間的展,等到了漠珂回來前的一段時間裏,雍兒的狀況開始持續惡化,甚至到了最後直接昏迷不醒。”
到這兒,沈氏的情緒開始有些不穩,一想到那雍兒在她眼前軟軟的倒地不醒之後,就算是沈氏,到了現在,她的手都有時還會不由自主的顫一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沈氏也不看梁老爺子和梁思玄的神情是怎樣,她隻繼續往下去。
“雖在聖駕從永安宮回京之前,雍兒的狀況就已經很不好了,但我多方延請名醫太醫來府為雍兒診治,可結果都是一無所獲,眾位大夫也都診治不出雍兒到底是不是生病了,直到後來雍兒昏迷不醒之後,陳老奉我娘親之命來為雍兒診治的時候,才提出了可能是中了摘星草之毒一。”
沈氏把摘星草的事攬到了陳老的身上去,這種能診斷出奇毒的事情對於一位大夫來是美名一件,對陳老隻會有益不會有害,因此沈氏早就想好了這個辭。
而至於真相,沈氏是不好的,最起碼現在不會。
因為梁媗就連知道此事的出處都還不清,現下把她招了出來,沈氏可不敢保證梁老爺子和梁思玄會怎麼想,因而沈氏直接就把梁媗給掩蓋了過去。
而梁老爺子和梁思玄此時也剛好沒空再注意其他事了,他們異口同聲的驚問道:“摘星草?”
梁思玄的反應最大,他起身走到了沈氏身邊,問道:“雍兒此次的昏迷不醒,乃是中了摘星草之毒?”
永安宮裏祁瑒之事,梁思玄可是比梁媗更加清楚的,甚至他從頭到尾都參與到了核心的調查之中,雖最後因了文帝病倒而中斷了此事,到現在更是愈查獲困難了起來,但對於摘星草的奇詭之處,梁思玄怕是已經了解的再清楚不過了。
現下不過才過了多久,“摘星草”這三個字居然又出現了,而且中毒者還是他唯一的嫡子。
梁思玄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氏,但沈氏卻沒看他,她就隻是垂著眸,眼裏喜怒不明。
而此時梁老爺子也好似才緩過神來了一般,他臉一沉,道:“明月,快把事情從頭一遍。”
“是。”
沈氏不耽擱,言簡意賅的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的了一遍,待她完之後,屋中所有人卻再次不約而同的死寂了下來,在許久許久之後,梁老爺子才先開口:“明月,辛苦你了。”
梁老爺子不像這個時代下的其他豪族大家長那般,會以為掌理府中中饋一事不過就是些不值一提的事。
老爺子在梁老夫人還在世時就已深知,能把偌大的府邸和幾百號心思不一的人管理得有條不紊,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