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珍眉,你趕緊幫我更衣,我們現在就到南蘭溪畔去。”韓氏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那尖銳的指甲也直接就刺進了柔嫩不已的掌心之中,但韓氏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
……
……
“什麼時候會醒?”
“不是已經有對症的奇藥了嗎,怎麼現在還不醒?”
“到底是什麼時候喂的藥,為什麼已經過了這麼久,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南蘭溪畔之中,本已經是兩未曾好好休息過的梁思玄,雙眼布滿了血絲的坐在了梁雍的榻邊,隔一會兒就要向沈氏確定一次,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麼問題,怎麼已經吃下“所謂的奇藥”,可梁雍卻還是不醒。
沈氏則神情淡漠的回道:“藥是我親自喂下去的,想要見效也得等明日。”
旁邊安靜立著的梁媗自然知道“所謂的奇藥”就是摘星草的解藥,但這又不是仙丹靈藥,就算有效,也是需要時間的。
但梁媗現在見得梁思玄的這種急切時,她心底反而又是高興,又是有些複雜。
她高興的,是父親對雍兒這樣明顯真摯的關愛。而她複雜的,也是這種顯得這樣真摯的毫無雜質的疼愛,她承認自己是心眼的,她是忘不了,在琉璃亭裏被娘親失手推倒的那個下午,父親和娘親在雲曛裏爭執後看她的眼神,那裏麵的失望,她忘不了。
心裏有些酸澀湧了起來,但隨後就被梁媗硬是壓了下去。
而這時外麵院中也想起了一些聲量過大的響聲,梁思玄立即皺了皺眉,沈氏卻還是淡淡地對梁媗吩咐道:“漠珂,你去看看。”
現在屋中就隻有梁思玄、沈氏和梁媗三人,那有事了當然就得梁媗這個最的去辦了。於是梁媗也不多言,在向父親母親行了一禮後就出房去了。
“怎麼回事?”
房外守著的人有弄琴和青茼,而念湘則還是被梁媗找理由安插去了廚房,這時見連梁媗都驚動了,弄琴二人就忙上來回話道:“是韓姨娘和朱姨娘她們來了。”
梁媗挑了挑眉尖,“她們來幹什麼?”
“據是知道老爺回府了,所以過來請安,而且也很擔心四爺,請求拜見探望。”
她們會有這麼好心?梁媗冷笑的看向了大門的方向,那兒的確是有人在與守門的婆子爭論著什麼,但梁媗倒也沒有要過去看看的打算,她隻是吩咐了弄琴和青茼一聲,讓她們叫人守好了門,沒有命令不準擅自放入不相幹的人進來,不然違者重責。
弄琴和青茼自然是點頭應是,而梁媗則轉身回了屋子。
一進門,她就對梁思玄和沈氏稟報道:“父親、娘親,韓姨娘和朱姨娘來訪,是要給父親請安和探望雍兒。”
梁媗不添油也不加醋的把弄琴剛剛的話又再複述了一遍給梁思玄和沈氏。
這種時候,倒沒必要賣弄什麼聰明,省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正她是不信娘親會容許韓氏她們進來就是了,至於父親嘛……
梁媗微微垂,用眼角的餘光去看梁思玄的表情,正想她父親會有什麼樣的表態時,卻聽到沈氏直接就道:“人家既然是來給相爺請安的,那就請相爺去接見吧,隻是現在雍兒需要靜養,還請相爺移駕到懸秋閣去吧。”
沈氏一番逐客令,得真是再清楚不過了,聽得梁媗直接把頭垂地更低了,完全就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而梁思玄此時到時什麼表情都沒了,他移開一直關切得看著梁雍的視線,輕輕地看了沈氏一眼後,才又轉頭看著梁雍對梁媗輕聲道:“漠珂,你派人去吩咐榮木,我誰也不見,而且不許再高聲喧嘩,違者家法處置。”
“是。”
連家法都搬出來了,這讓梁媗很是高興。
但她臉上還是微微木訥的神情,隻是聲音清亮了不少,人也轉身就出去吩咐了,一刻都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