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刻響應,屋內一時間氣氛激蕩,但被他們所簇擁的人卻沒什麼反應。祁瑜此時雖還是一如往常的笑著,可剛剛才激蕩起來的熱情,卻在他的這個笑容下,霎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人忽然都悄無聲息了起來。
這一動一靜的巨大反差所形成的詭異感,很是震撼,可祁瑜卻就像是沒有現一樣,他就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出神,手中執一隻月色透玉琥珀杯,杯中盛著醉雲酒,那透明清澈的金黃色瓊漿,在祁瑜的手中搖啊搖時,也就晃出了一圈圈的漣漪。
“薑兄,你看,今夜算不算得上是良辰美景?”
“不算。”
祁瑜的身邊,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詭異的寂靜中,實在是清晰到刺耳。
“哦?”祁瑜卻輕笑了一聲,“為什麼不算呢。”
薑朝低頭,先為自己斟滿一杯,才冷然道:“心裏若不快,景再美,也入不了眼。”
“這麼來,薑兄心裏有不快的地方咯?”
“有。”
薑朝沒看向祁瑜,舉杯就把麵前的酒一飲而盡,祁瑜驀地笑道:“是了,我怎麼忘了。因為這次胡少師的事,易元先生本來要帶薑兄去往溪州的計劃,可是就此擱淺了下來呢。”
完,祁瑜一臉的惋惜神情,可旁邊的薑朝卻沒什麼反應,隻是立即又為自己的酒杯斟滿。
這次胡斯一事所掀起的大浪花,打到的人可不少。像是本來都已經擬定好計劃,要帶著楚孤和薑朝一起去往溪州的沈雲朗,就是臨時為此事改變計劃,無限期擱淺了下來。這對於薑朝來,實在不是一件可以高興的事。
而薑朝的沉默,也正明了此事,祁瑜就笑了笑,用輕了又輕的聲音:“薑兄,你現在是不是也恨死了挑起這樁事的人啊。”
薑朝執杯的手一頓,然後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一句話。
挑起這事的人?這的不就是右相梁思玄。
雅廂內安靜的氣氛似乎更安靜了,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裏去,在場的人中,除了薑朝還好好的坐著外,其餘人皆都巴不得馬上消失了一般。
“薑兄怎麼不話,難不成我猜錯了?”
祁瑜又向後歪了歪身子,語氣雖漫不經心的,但其中卻隱隱有了咄咄逼人的意思,好像一定要薑朝回答似的。
“殿下沒猜錯。”
而薑朝居然一點遲疑都沒有的就答道:“我是挺恨這個人的。”
這句話,的聲音不,而現下這間屋裏就有二、三十人之多,每一個都把薑朝剛剛的那句話給聽進了耳朵裏去。
“好,的好。來,薑兄,我敬你一杯。”
祁瑜的目光,這時卻終於從窗外拉了回來,他看著薑朝,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然後其餘人也皆不再裝聾作啞,全立刻學著祁瑜,對薑朝舉杯示意,屋內剛剛還靜的像掉了一根針也聽得見的死寂,立刻就火熱了起來。
今夜的狂歡,是從現在才剛剛開始呢,可在祁瑜和薑朝的眼底,涼薄的冷意卻一直就沒消失過。
這兩人是多麼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