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之後,我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記不清時間,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三天了。
好好地洗了個澡之後,我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在之前的瘀傷上又增添了不少的傷痕,不過還好,都沒有破皮,也沒有傷到骨頭,擦些藥就好了。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應該去問問老狐狸,看他到底在隱瞞什麼,也許,爸爸真的可能已經……
我不敢想那些可怕的事,但是不能不麵對。
去古玩店,兩個夥計都在,不過精神不怎麼樣,阿文在內堂睡覺,桄子在外麵的櫃台前打瞌睡。
店裏的事情我很少插手,所以就沒有管他們,直接去了隔壁,可是老狐狸不在外麵,走到內堂,卻發現隻有餘焜一個人躺在裏麵的一個紫檀木雕花躺椅上悠閑地玩手機。
“你過來是想找我們家老頭子?”他的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他不在,手機是打不通的,你要是有事找他,就告訴我,我來轉達。”
我轉身就走。
在店裏坐了一會兒,我考慮該怎麼辦,其實,我更希望那天是我做的一場夢,爸爸真的出去談生意了,王佑錚……他也沒有從來都沒有對我表白過,我也沒有糊裏糊塗地答應,他更沒有在我看到爸爸死後露出真麵目對我冷嘲熱諷。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真的太可怕了!
我失去了剩下的唯一親人,男朋友剛對我表白,不到一個小時就對我翻臉,看著我陷入危險而袖手旁觀,之後又落井下石。
我寧願相信這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就連別人都沒能騙得了我,我怎麼騙得了自己呢?
除非,爸爸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相信,之前真的是我做的一場夢。
餘光看見貨架上的器物好像少了幾個,由於我平時並不經常來店裏,貨架上的東西也沒有多注意,具體少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貨架上的東西比兩天前我來的時候擺放地稀疏了很多。
我的觀察力向來敏銳,如果一般人,是不會察覺的,於是裝作不經意地問桄子:“這幾天我爸不在,店裏的生意怎麼樣?”
桄子打了個哈欠,說:“老板不在,店裏一個生意都沒有做。”
“東西也沒有賣嗎?”
“一個都沒賣出去。”
我心裏感覺有些不對勁,讓他把貨單拿出來,一個個地清點過去,真的發現少了五樣東西,再清點了一下內堂的東西,缺了更多!
“說吧!這些你們怎麼解釋?”我把賬本和貨單摔在櫃台上,沒看桄子和阿文,玩著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說,“我爸出去了幾天,這麼多的東西不見了,你們是想窩裏反嗎?”
出來混,不能當軟柿子,不然的話,誰都敢欺負你,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小老板,該有的威信還是得樹立的。
桄子和阿文交換了眼色,阿文不屑地笑了笑,說:“白淩,這你可就冤枉人了,這些東西都是老板出去的時候帶走的,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哦?既然帶出去了,為什麼不做賬?”賬本裏的記錄向來詳細,就連哪位顧客哪天來看過哪樣東西都有記錄,爸爸出去的時候帶了那麼多的東西,為什麼不記?也許是因為爸爸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有人私自拿走了東西,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爸爸身上。
“老板那天走得急,所以沒來得及做賬。”
“放屁!”我霍地站了起來,冷笑,“前兩天我來店裏的時候,那些東西都還在,別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糊弄人,我告訴你,今天下午之前,把少了的東西都給我放回去,要不然……哼!你們家的地址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報警這種事我從來沒幹過,不過,叫你們家的戶口本上少幾個人,或者多幾個殘疾人,這種缺德的事情,我打小就很擅長!”
阿文和爸爸混久了,不是個善茬,大放厥詞:“你個****的算個毛東西!你爸靠老子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別說老子拿了幾個東西,就算老子把店砸了,你爸也不敢說什麼!更何況你爸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能不能把屍首找回來還是個問題,你在這裏大呼小叫,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在老子麵前沒大沒小,小心老子抽你!”
死在什麼地方?
我閉了閉眼睛,看來真的出事了……
桄子是個憨厚人,見阿文說得太過分了,趕緊攔他,對我憨笑:“白淩,阿文他就是這個脾氣,你別當回事……”
別當回事?
在受了欺負和侮辱之後,如果不立即反擊,就會被人當成軟柿子,下次會被變本加厲地欺負。
“我記得當年你不過是個街頭小混混,被一群流氓追著打,是我爸爸收留了你,教你本事,給你活路,現在我爸爸不在,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擺明了是不想繼續在這裏做了,就算我爸爸死了,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的東西都是留給我的,那家店也就是我的,我沒有什麼理由收容你,你也沒有資格動店裏的東西。”
我拿過門後麵的鋼管,握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麵無表情地說:“你有三個選擇,一,把東西都送回來,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二,折成現金給我。然後滾遠點;三,留下兩條腿,那些東西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