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床,我滿心希望褪下褲子,迎接我的是一張空白的衛生棉,可放眼一看,仍看到一張血跡斑斑的衛生棉,我絕望了,無奈之下,隻得又請教媽媽。媽媽說:
“沒關係,這是正常的……”不過隨即又說,“不過你的是有點多了。”
我聽了這話,趕緊讓眼淚一滴不剩地刑滿釋放了。
我問:“月經是不是來一個月呀?”
“一般嘛,來四五六天吧!不過你第一次來,可能不規律,有這個可能!”
媽媽和我興趣不在一塊,我關心的是月經為什麼這樣紅?她關心的是紅糖為什麼這麼貴?買了這麼貴的紅糖,我為什麼不痛經?
那痛經又是什麼呢?
我媽終於等到對我普及婦女衛生知識的這一天了。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對我進行演講:
“是這樣的。由於月經不暢,流出來的血很少,很多部分的血就在肚子裏凝結,導致肚子疼痛,這就叫做痛經。”
聽完這段理論,我不禁高呼:
“我要痛經!”
我們親愛的組長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催別人交作業,隻有在這時候,他才有權利發發脾氣。這回也是,他把自己塑造成了收租子的黃世仁。不料,我把書包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自己的作業,倒是翻出了上學前我媽在書包底層塞著的幾包衛生巾。
組長找來了一個火鉗,在我倒出來的那堆東西裏鈀來鈀去,神態和敬業程度和垃圾王極其相似。組長的火鉗終於浮出水麵,上麵夾著的竟是衛生巾。
組長說:
“這是什麼?”
我的臉一下子像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一樣紅,看來,這時候能使用的,就隻有我這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嘴了。我調整好自己的笑容,親切地對他說:
“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新型創可貼,很好用的。”
這時,我的本子從高空俯衝下來,準確地落到我的書本文具形成的垃圾堆上,能使出“移形換影”絕招的,就隻有假裝純潔幾乎不被列入嫌疑的藍鵑了,她若無其事地朝我笑一笑,好象抄了我的作業,是我的榮幸。
可惡的是,在我們班,抄作業不叫做抄,叫“參考”“采訪”,所以我沒辦法將這位神抄幫幫主繩之以法。
組長心滿意足地捏著作業本離去,我終於逃過了一劫。
可是更大的桃花劫——體育課等著我(因為跑道的終點有一棵桃花樹),這節體育課是要考1000米長跑,該怎麼辦呢?讓我跟男體育老師說我來月經了,辦不到!
我編造了各種各樣不上體育課的理由,其中不乏自虐的辦法:我曾經試過在腿上割一個小口口,我不敢;曾經試過讓範都都拍我一個“鐵砂掌”,他不忍;我想把衣服脫光,讓自己著涼,我又害怕人言。
第四節體育課到了!數學老師滿麵春風地走進教室說:
“同學們,還差幾天就要小考了。可你們的數學還是不行,這節課體育老師剛好出差了,所以這節課上數學。”
聽了這話,全班在範都都的帶領下,用手,用文具盒拍著桌子,喊著:
“抗議!抗議!(口號和動作使我想起了飯菜久不上桌時自己的反應)”
集體的表情亂七八糟,有人是真的憤怒,有的是為了充場麵被拉來當臨時演員的,所以表情憤怒得不到位;有的不知道自己在參加抗議活動,笑得東歪西倒。
隻有我一個人高興地大呼一聲:
“耶!”
已經快哭了的數學老師讚許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