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回來了?”聽到張姨的話,白若依怔了一下,她原本平淡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沒有多語便要推開門,但是下一秒的眸子又恢複了之前的暗淡,推門的手勢頓下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見他啊……
“嗯。”張姨點點頭,確定的道。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臉龐浮現出擔憂的神情:“少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和你一模一樣。安總管和我都不敢擅自去打擾他,隻能在這裏守株待兔想等少爺自己出來。”張姨自顧自的說道,完全沒有看到白若依突變的神情。
白若依扯動了嘴角,像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她隻是咬了下唇,接著道:“你是說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還是在他之前他看到了不好的事情?”心中隱隱掠過不安的預感,白若依問道。
“在少爺進書房之前,他曾經上過樓。”回答的人是安德烈,難掩眼中的冷漠憤然,安德烈的語氣冰冷,目光猜測的掃過白若依瞬間變的僵硬的臉,接著道:“我想你應該知道總裁看到了什麼吧?”他意有所指說的極其的淡,但是白若依卻為此緊張。
她緊咬著下唇,才恢複血色的臉上一下子又變得慘白不已。
張姨不明的看著莫名對峙的兩個人,尷尬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但是很快的,死寂的氛圍立刻就被打破了——
“讓她進來吧。”門內突然傳出他許久未現的冰冷語調,讓在場的三個人為之一怔。
“去吧。”安德烈說道,接著便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了瞥了一眼白若依道:“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語落,便離開了。
“小姐…”張姨不明白兩人心中的思慮,她淡淡的呢喃道,目光擔憂:“安總管說的是什麼意思?”
聽到張姨的呼喚,白若依這才回過神來,她強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搖搖頭,對張姨說道:“張姨,我餓了,你可以給我煮我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嗎?”她不想讓自己的樣子被外人看到,雖然張姨和她兩年來都很親。
“嗯。”張姨點點頭,接著便應聲走開了。
白若依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下內心的錯綜複雜,像是下定了決心接著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股酒精的味道迎麵撲來,很是嗆鼻,白若依幾乎有種要劇烈咳嗽的感覺,可是在看到冰熙野冰冷的表情之後立刻就噤了聲,壓下了。
他沒有開燈,隻是拉開了窗簾。他站在窗戶之前,手中拿著一杯裝有暗棕色酒的水晶酒杯,身邊是好幾隻碎裂了的酒杯。夜幕之下,他筆挺的身子顯得倨傲有型,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俊美無鑄的臉上顯得魅惑糜爛,一頭如瀑的才長發及肩而搭。樣子顯得格外的孤寂,這是白若依從來不曾看過的模樣!
她靜靜的看著他削瘦的身子與那莫名孤寂的側臉,心痛萬分。內心的思緒猶如泉湧一般襲來,可是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無話可說。
似乎像是快要被她看透了,冰熙野這才旋身,微啟雙唇:“過來吧。”他說的很淡,淡到波瀾不驚。
聞言,白若依緩緩走過去,雙眸卻始終不敢正式她,因為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心虛。
待到她走到自己的麵前,冰熙野沉默了。
“你……瘦了。”
他心痛又憐惜的掃過她慘白的臉,發現自己竟是如此舍不得。隻是兩天沒見,居然又瘦了這麼多!瘦的就像被風一吹就會散架,很難想象自己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會瘦這麼多,因為這樣的她又怎麼能讓他割舍的下?但是,他別無選擇。
“嗯。”白若依點點頭,算是明白。心中的警戒因為他的關切而暫時擱下,像是被捉奸在床的感覺一再侵襲著她,但是她沒有察覺到他異樣的眼神.
“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房間了?你不知道張姨和安伯伯很擔心你嗎?”她問得極度不平靜。
那你呢?你擔心我嗎?冰熙野很想這麼問,可是,他的嘴違背了他的心:“隻是想到一些事情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那一幕幕的激情戲碼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他們的關係已經劣質,他也完全盡力了。
他不想傷害她,可是……
硬是將最後的那份憐惜隱埋在心裏,冰熙野這才道。
“簽字吧,我已經不再愛你了。”他的語氣很是冰冷,少了平常憐惜的感覺,多了一份淩厲,很像他平時辦公時的作風。
白若依倉惶的抬起頭,雙眸卻引此落入了他冷意橫生的眸子。
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