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章 決心(1 / 2)

行走在路上,印象中的景象慢慢和現實重疊在一起,他沉睡的百年裏,這個城市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走過教堂,數著路旁那些參差不齊的建築,然後頓足在第十號。

這裏是,醫院?

血的味道穿過鐵藝大門上的縫隙在空氣中肆意遊走,未免讓人感到異常。

他隨意地一躍,落到了門那邊的草地上,愈發濃烈的血腥味瘋狂地湧進了他的呼吸,讓他感覺自己的牙齒有些癢癢的。

看著這裏遍布著幾近有半人高的草,還有那站立其中的白灰色建築,他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他,來過這裏,但他卻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何時來過這裏,然而,還不容他思考幾分,一個身影便從醫院的大門那一閃而過。

這一定和瑪麗所說的答案有關,他很快衝了上去,周身被四周伺機已久的黑暗所吞噬。

生活在黑暗地帶的生命,對黑暗,是有歸屬感的,在黑暗之中,就像回到了家一樣,隻有舒適,而沒有不安,他享受著黑暗精靈的撫摸,觀察起建築裏麵的情況。

雪白的石塊堆砌在地麵,正對著他的,是一節向上的階梯,跨過那中間坍塌的大洞,便可以到達對麵的平台,那之上又連著四通八達的樓梯,在他的左麵,有一個服務台模樣的長型台桌,想必是以前病人掛號預約的地方,而他的右方,則是一個不大的門,看上去是一個通向下一層的走廊。

他向前走了幾步,透過階梯上塌下去的部分正好可以看見下一層的光景,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火光,似乎是豎著幾隻蠟燭。

難道這裏還有人居住?他皺了皺眉,縱身跳了下去,其實三米高的距離不是問題,但是那燭火,對於他那雙更習慣受到黑暗庇護的眼睛來說,接觸時總會有一種灼熱的感覺,這使得他的心感到了些許的煩躁和厭惡。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耳邊經過,翅膀撲通的聲音極其輕微,差點就要溜了過去,電光火石之瞬間,他抬手做了一個抓捏的動作,那東西便定在半空,尖聲地哀叫起來:“少......少主......饒......命......”他鬆開手,那東西便栽到了地上,原來是一隻小蝙蝠。

“怎麼會是你?”他認識它,這是他從小的玩伴,也是他的父輩派來監督自己的,但是在來到這個城市之前,它就已經被他的父親召回了才是,怎麼如今卻出現在了這裏,“我醒來的消息,是你告訴瑪麗的?”

它點點頭:“是的,少主,這是老主人吩咐的......”

“難道他還在計劃著讓我娶瑪麗?”

“是...是這個意思。”它唯唯諾諾地應聲道,身後爬滿了冷汗,少主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要是沒有順著他的意思走,說了什麼不中聽的,難免少主會不顧往日情誼,彈指之間就讓它小命不保。

“他倒是想得挺好,”他眼神輕蔑起來,嘲諷著長輩的如意算盤,“可惜我不會讓他如願的,我弗嵐德,以靈魂為誓,此生隻愛伊麗莎白,也隻會娶她為妻。”

“少主...”這可是大逆啊!小蝙蝠的心中在咆哮,但作為一個小小的家奴,它實在沒有資格說什麼,隻能默默看著少主通紅的眼球,在空中撲打著翅膀。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它不可置信地望著它的少主人,雖然過了100多年它還是清楚得記得他的模樣和味道,必然是不會認錯他的,然而此時它卻突然有些不明白了,他,怎麼會忘記了呢?“少主,這裏是,老主人在鎮上的房子啊。”

父親的房子?這個醫院?“我從小是在醫院長大的?"

哦,也許是那聖水影響了主人的記憶,小蝙蝠很快反應過來,向他解釋道:“是,準確說,少主是在這個地下室裏長大的,老主人把土地以上的部分捐給了慈善會用作醫院用地,而主人一家都住在下麵,在獵人活動頻繁的時期,主人能健康長大直到獨立獵食,都多虧了從醫院裏偷來的血袋。”

原來是這樣,他能夠自己獲取血液以後,家中所有成員就一起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他也是後來逃婚,順便出門曆練的時候又莫名回到這裏才遇上伊麗莎白的。

“父親他沒回來?"

“老主人還在耶路撒冷,隻是派我過來看您的情況,您醒來以後我就回到這裏了。”

“說起來,剛才在門那,你為什麼要躲著我?難道也是我父親安排的?”

“躲?”小蝙蝠翅膀扇動得越來越快,就像是擔心他不相信一樣,“少主,自從您醒來,我就沒有再離開過這個地下室啊,少主您,該不是看錯了吧?”

看錯了?不對,這個地方,肯定還隱藏著什麼,或者是瑪麗在這裏留了什麼線索要讓我知道,不然她不會冒著被我折磨的風險把我引到這裏來的,打定了主意,他喚了一聲小蝙蝠的名字:“森姆,帶路,把這個醫院可疑的地方都檢查一遍,我非要抓住那黑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