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歡猛然清醒,她竟然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
帶著歉意注視他的眼睛,誰知時璟言今晚破天荒地大度。再度吻上她之前,聽到他說:“沒關係,我可以等到下一個生日。”
這一夜,他們做得很激烈。時璟言體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動作始終輕柔,也更加纏綿。
住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就像是一對隱居山林的小夫妻。
早上心血來潮,錦歡拉著時璟言手牽手去逛市集,俊男美女的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欽羨的目光。這對時璟言來說顯然很受用,連錦歡也對這種感覺上了癮。
吃完午飯,時璟言會小睡兩個小時,他就像是幼兒園裏的乖寶寶,沒有工作時生物鍾會精準到連她這個女人都自歎不如。錦歡不禁好奇,時璟言的好皮膚會不會都是美容覺睡出來的?通常小睡過後,就是他的工作時間。錦歡如今是個閑人,不想打擾他,就跑到鄰居家串門去了。
等時璟言將劇本看完,也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找不到錦歡的身影,房子頓時顯得空曠許多,他已經開始覺得不習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劇本合上放到一邊,來到鄰居家院落門前,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齊劉海紮著利索的馬尾。見到時璟言,女孩在原地愣住了,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時璟言從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某人熟悉的影子,於是張開唇對她微笑。瞬間,女孩的臉色紅起來,捂著雙頰咚咚地跑開了。
時璟言跨進這座小院,幾乎第一時間就在找到了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的女人。錦歡腳邊放著兩個木籃子,裝滿了紅彤彤的粗繩。還沒意識到他的到來,她隻是低著頭,專心致誌地將手裏的兩根繩子纏到一起。
她的臉在陽光下像是上好的琉璃瓷器,白皙到近乎透明,吹彈可破。他最愛不釋手的那一頭烏黑長發此刻用一支簡單的木簪鬆鬆垮垮地綰在腦後,偶爾清風拂過,會吹動她耳旁細碎的發絲,那時候她總會不耐煩地將它們撥到耳後。
時璟言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另一個場景,五月的驕陽豔麗,天空蔚藍如洗,像是一張無與倫比的精美畫布,院落外的梨樹掉落了少許花瓣,而吸引他的是樹下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女孩動也不動站在那裏,低垂著頭,長發及肩,沉靜而又孤單,如果不是風吹起了她寬大的白色裙擺,如果不是院子裏傳來難堪的爭吵聲,他幾乎以為世界在這一刹那定格成永恒。
她當然不知道他那時就坐在前方的車裏,如同她不知道自己散發出來難言的悲傷氣息,像是罌粟的誘惑,叫他移不開目光。直到車子緩緩駛離,他本以為要帶著遺憾離開,最後一刻,她才突然抬起頭,他終於看到了她的眼睛,莫名的驚喜從他的血管中湧動。是一雙似泉水冰涼清澈的眼,又像暗夜中盛開的百合花,盈盈閃動的光,堪堪落在他的心頭。
“咦?小歡,是不是來找你的?”鄰居大嬸的聲音響起,時璟言從遊離的思緒中回過神。
錦歡這時微揚起頭看他,雙頰被曬得透著淡淡的粉色,她向他展顏一笑。
“你忙完了?”
時璟言笑著向她點頭。
大嬸好奇的眼神在兩人的臉上徘徊,隨後拉住錦歡的袖子,用自以為很小實則旁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問:“小歡,這是你男朋友?”
錦歡微微一怔,隨即搖頭剛要否認。時璟言這時禮貌地伸出手,表現得彬彬有禮,氣度不凡,“您好,我是時璟言,您叫我小時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被時璟言的氣場所震懾,大嬸連忙用圍裙擦了擦並不髒的雙手,才與時璟言交握,連連道:“你好,你好。”
錦歡在一旁暗暗搖頭,這個男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俘虜所有女人的心,老少皆宜。
回去的途中見她一路拿著紅繩在玩,時璟言出聲問:“這是什麼?”
錦歡將手中的東西拿給他看,“這是情人扣。離鎮子不遠的那個風景區有很多家都在賣這個,是給來觀光的情侶的。大嬸平時拿到家裏來加工,剛剛沒事做,就讓大嬸教我怎麼編。”
“學會了嗎?”
“當然。這就是我自己編的。”女孩子對織織編編的事向來就有天分,而且錦歡又是能靜得下來的人,這種考驗耐心的東西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她語氣難掩驕傲,而時璟言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好像並不怎麼感興趣。
這是錦歡第一次手工編織的小玩意兒,原本是想要好好保存起來的,隻是後來不知道將它丟在哪兒了,始終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