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塵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就算那時候自己隻有七八歲的光景,卻記得格外清楚,那個笑容裏就像帶了陽光的女孩兒,那個無法無天的女孩,就像他的魔咒一般,在再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被喚醒了。
“你怎麼知道是她?”重堇看著陸逸塵,眼中有了光亮。
怎麼知道是她?陸逸塵嘴角帶著笑,眼中卻有了悲痛的神色:“那時候寺廟裏的小和尚都叫她為克星,你說不是虞二小姐還能是誰?”
那時候虞漪梓在大大昭寺的日子看起來並不好,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更有很多大小和尚欺負的叫著她為克星。
聽了陸逸塵的話,重堇心底卻升起了一絲痛楚,他隻知道他的童年不快樂,卻沒想過,虞漪梓的童年比他的更不如,一個“野種”,一個“克星”,想到這裏,重堇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你是愛她的,為何又不答應皇上的要求,應了這門婚事?”陸逸塵看不懂重堇,就跟他看不懂虞漪梓一樣,兩人身上的保護色太厚,也太刺眼。
“那個男人的要求,我總是不會應的。”重堇說起這話,眼中僅剩狠色。
“可是他終究是你父親。”
“是嗎?誰知道呢?”重堇回頭,笑看著陸逸塵,眼中卻全是悲涼。
是父親嗎?那為何讓他像個沒父親的孩子一樣生活了十年,十年後的重堇就被送上了戰場抗戰殺敵,十幾年來對他不聞不問,還讓他受盡了同胞兄弟的淩辱,這樣的父親,要又如何,不要又如何!
“但是你就要為了跟他置氣而將虞小姐推開嗎?”說起虞漪梓,陸逸塵眼中有了更多的不忍。
“我不會讓他左右我的事情,更不會讓她離開我。”重堇回過頭來看著陸逸塵,“你去告訴那個人,這門婚事我應了,但是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
說完這話,重堇冷眸看著這森森的夜色,黑夜裏像是潛伏了無數雙眼睛一般,窺視著最黑暗的角落,赤裸裸。
*
太子府上,宇文樓氣急的摔了一桌子的碗碟。
“廢物,一群廢物,連一個文弱的女子都找不到,要你們幹什麼!”宇文爽怒不可遏的將那些尋人告示都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上了兩腳,“貼這些有何用,要是她能看到還用你們去找!”
“太子殿下,昨日虞家二小姐不是說過這事情是與二皇子有關,我們為何不去找二皇子要人,說不定”宇文樓身邊的隨從見到他這般憤怒,急忙差人收了那些殘渣,趕緊奉了茶想要安撫他一下。
“你這個廢物,去找二皇子要人不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本太子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不惜跟自己的手足相殘,而且,虞漪梓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她那個賤人,遲早有一天,我要狠狠的折磨她,讓她跪著求我!”宇文樓本來就氣急,如今說起虞漪梓更是火冒三丈,“那青兒本來就是二弟安插在虞王身邊的探子,如今暴露了,虞國公府定然是不會跟他交好了,虞漪梓定是早就知道老二的心思,不然青兒也不會被她揭露。”
“那二皇子為何巴巴的想要往虞王身邊塞人?”
“這你就不懂了,當然是想抓住把柄了。”宇文樓的目光中釋然的露出了狠色,說到底,不過就是衝了自己的這個太子之位來的。
“那”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隨從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麵無人色的闖了進來打斷了隨從的話。
“又怎麼了?!”宇文樓不爽.
“有一個人,哦,不,門口掛著一具女屍。”管家說起這些,似乎是在強忍住嘔吐的樣子。
這邊的宇文樓已經推開了管家,徑直往著大門口去了。
太子府的門口已經聚集了無數的百姓,個個都看著那個懸掛在門口的東西露出了惡心的神情。
宇文樓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股腐肉的氣味,越走近就越濃。
走近一看,卻見到時一名已經全身高度腐爛的女子被懸在了門梁上麵,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身上更是有無數的白蛆在翻滾,看得人無不嘔吐。
“這,這是誰幹的!!”宇文樓看清楚了懸在門梁上的東西,憤怒的捂了嘴轉身,“這是誰做的!!!”
“太子殿下,這是這女子手中攥著的手帕。”一家丁惶恐的將一塊白布裏包著的東西遞到了宇文樓麵前。
宇文樓厭惡的一瞥那東西,目光卻是被那塊紫丁香的蘇錦手帕給緊緊拽住了。
這東西,正是前年外使進貢的蘇錦手帕,宇文樓從皇後那裏得來一塊之後便轉送給了卿桑,他拿起手帕,那落腳處的幾行小字更是證明了這正是卿桑的手帕無疑了。
“這,這,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