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火光中的霄雲，已經不見了一開始的異狀，語氣中淡然的很。
“我知道的，多也不多……”許清蕘對於火有種天然的親近，所以身子向前挪了挪，更靠近了一點兒。
“你知道的九絕秘境的吧，我作為毒穀的藥人，曾經進去待過一段時間，裏麵的生活很艱難，能活著的都是狠人，壞人，能人，唯獨不會有好人……”好人都死了的……
許清蕘描述著再九絕秘境裏看到的那些，單調得能逼瘋人的世界，無孔不入的毒物，還有勾心鬥角搶奪資源的惡徒。
“你知道紅顏已盡嗎？”許清蕘描述的話一轉，問起了這個毒藥。
“知道，我曾經喂著一個美貌的女子喝過，一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就能變成一個滄桑的老嫗……五品的毒藥呢，據說連毒鬼仙都沒有研製出解藥來……”
說道這兒，霄雲盟主笑了一下，可是眼中那抹疑似疼惜的情緒，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了……
“你很愛你的妻子？現在呢？”許清蕘也笑了一下，帶著點兒諷意，還有種心疼……
“以前是愛的吧，不然不會心痛，失憶之後……就不愛了……”
肖柔曾經是她的妻子的吧，從小一起在飛仙城長大，對著他撒嬌，對著他叫夫君，而他也甘心為她收拾爛攤子，她的脾氣不好，有的時候一生氣，不管不顧的，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一直努力修煉，隻有修為高了，才能保護好愛闖禍的她，可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失憶？失憶之後不會連潛意識裏的習慣也一起改變了的……你確定那是她，而不是靈魂被換了別人？”
沒有奪舍，他看過的，根本沒有奪舍的痕跡的……可是……
“隻是在失憶受苦的時候，遇上了他，然後愛上他，忘記了我而已……”霄雲的手握成拳頭，可是說出話中底氣越來越不足。
“你究竟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我隻知道有一個女子告訴我說，她的丈夫愛上了別人，害死了她的父親，害了她還未出世的孩子，還給她喂了毒，流放到了九絕秘境，而她居然要我回去找三百年前的真相，多麼蹩腳又無奈的借口呀，她應該還是不願相信，曾經那麼愛著她的丈夫會這樣對她吧，或者覺得活不長了，回去看看也好，添堵也罷，人總是不那麼容易甘心的……”因為看得越多，所以許清蕘的心越來越冷的吧……
霄雲的眼中溢上一抹血色，許清蕘輕飄飄地話，如一把利刃刺進了他的心底，毫不留情。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說話有點兒直……”許清蕘狀似關心地看著霄雲盟主，“看來你一點兒事情都沒有，我接著說了……”
“可是我一個才築基的小蝦米，怎麼查三百年前的消息，我看過了所有三百年前的談資甚至謠言，卻什麼發現都沒有，前後三年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散修聯盟難道在那三年都消失了不成？不是不發生，是被你抹去了，所以真相是什麼，隻有你知道，以及至少活了三百年的修士才會知道的吧……那麼霄雲盟主，你說真相是什麼……”
許清蕘不給霄雲繼續辯解的時間……
“真相是你親手害了你愛的妻子，卻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悉心保護著的卻是害得你妻離子散的女人……”
玉婆婆並沒有告訴許清蕘多少，她說的話中沒有多少的怨氣，沒有逼許清蕘給她報仇，而是去找所謂的真相。這是多麼得不合常理啊，被害成這樣了，居然會不報仇……
洛獨是製毒的行家，玉婆婆的身體在他調理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甚至容貌也恢複了，可是很多時候，玉婆婆老是看著鏡子出神，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
而許清蕘又從洛紅那裏知道了一些秘法，靈魂轉換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付出的代價很大，一個天賦極好的未出世的孩子，以及許多修士的靈魂碎片……
“你說我猜得對嗎？”
霄雲“謔”得一下站了起來，許清蕘的話，一字一句炸響在他的耳畔，威力不下於一顆現代技術最先進的手榴彈。
對於肖柔那個重傷她的人，許清蕘願意用最大惡意去猜想，許清蕘甚至覺得自己猜的，可能細節不足，但卻是完全說得通的。
“她在哪裏？”霄雲終於問出來了，體內翻滾的血氣，叫人無法忽視，這是要走火入魔的先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