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手擒住她接通,隱隱約約,她聽見電話裏的人說有人瘋了。
“我知道了,這就過來。”他淡淡的掀開眼,雖然麵色波動極淺,可是她還是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
轉身,手臂上卻是被女人拽住。喬甯微愕的凝著他,“誰瘋了?電話裏的瘋女人是誰?”
他回過頭,眸色瞬間陰森遍布,帶著絲絲狠戾的猩紅,“不關你的事就別瞎操心!把剛才的話都給忘掉!”
喬甯的一雙眼珠子不停的轉動,大大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是……該不會……”
“給我閉嘴!”他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她從他那雙深沉的眼裏,清晰的看到他潛伏的野獸。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說她。她是我的誰,壓根跟你沒關係!還有記住了,不要在試圖用霍祁颺來達到你的目的。我也不準你再動莎姨一絲一毫。”
她深深陰鬱的看著他那暴跳如雷的眉骨,心裏的鬱色不斷擴散。她突然覺得,有時他示弱的好,到底有沒有出自他的一份真心。
他說失去了孩子他也會心痛,可是他卻為了那個害死他們孩子的女人與自己爭鋒相對,甚至是言辭戾氣的警告威脅。
胸腔裏的疼痛,從心髒裏蔓延開來,侵蝕了她全身所有的神經。
閉了閉眼,她睜開眼,眼裏眸色無波,“薄晏琛,你說失去孩子你也會心痛,可是我卻看到的是你的冷漠跟虛偽。你承認是你害死他就這麼難?還是你也會害怕?這輩子,你注定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可憐人而已。”
“我說過我沒有!”
他低沉的一聲怒吼,瞪著怒氣未消的眼,就這麼看著她。
她不屑的勾著唇,仰頭挑釁的看他,“不是你,那你為什麼不為慘死的孩子報仇?你說不是你那就是她了,可是還拚命的護著她,薄晏琛,每個夜晚的時候,你就不怕會做噩夢,你就不會良心不安精神受折磨嗎?”
喬甯諷刺的笑著,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夠了。伸手打掉他的手掌,她轉身就走進了浴室。
浴室裏傳來了淋浴水的聲音,他隻是停頓了幾秒,轉身就下了樓。
這夜,薄晏琛沒有回來。喬甯躺在孤單的大床上,也是難以入睡。一到睡的深沉,她的夢裏就是揮之不去的惡魔,全數纏繞。傅如妍妖嬈的嘲笑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在懷孕的畫麵,就像是一道詛咒,讓她寢食難安。
清早起來,雙眼泛青。她畫了個淡妝後就出門。
拘留所裏,喬甯看到了莎姨穿著囚服,臉上還有明顯的傷痕。隻是她在看到自己的一瞬,略微的驚愕,隨即卻是清高又傲慢的不可一世。
這樣的不知悔改,讓喬甯心裏隱忍的怒意熊熊燃燒。
“我問你,給我下藥是你的主意還是他?”
她冷冷的掃了喬甯一眼,“何必多此一舉。”
喬甯的臉上微微的白了白,擱在腿上的小手緊了緊。胸腔裏有著一股惡氣盤旋,她盯著眼前那睥睨清高的女人,真不明白,心裏如此惡毒的女人,怎麼會有著如此不可一世的表情。
“就算是他讓你做的,難道你就不覺得良心不安?對著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下毒手,你就不怕會有報應?”
“報應?這個世上還真沒有報應二字。你應該感激我才是,要不是我,你肚子裏的生下來隻會是個孽障。死了,才能重新投胎做人。”
“啪啪!”兩聲,喬甯抬手就連甩了她兩個耳光,手掌心都發麻,“你以為有他罩著你,我就不能拿你怎樣?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我現在明明確確告訴你,你害了我孩子,我會一點點的折磨你,我會你付出代價。”
手指狠狠的掐在了自己的掌心裏,喬甯才控製住了想要衝上前將她撕碎的衝動。
眉眼輕佻的斜斜睨了她一眼,葉莎很是不屑的勾唇嘲笑出聲,“我不是他的親人,可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永遠不及。他孩子都沒了,他也一樣處處護著我,你傷我一分,他會加倍找你討回來。你信不信?”
信不信,信不信。
喬甯頭疼欲裂,她似乎都被這這些人逼到絕境,不反擊,她隻有跌下懸崖摔的粉身碎骨。
從拘留所裏出來,喬甯一直都處於混混沌沌的狀態中。過馬路的時候,她甚至都沒看到紅路燈,直接就闖了紅燈。
直到一輛行駛的車輛被逼在她麵前停下,司機探出身來吱牙咧嘴的大罵了一頓,她才回過神來。
霍祁颺開車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停好車往別墅大門走去,卻發現在角落裏蹲了一個女人。他走上前,才發現喬甯被凍得渾身都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