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開……
謝雲開差點晃了一晃,接著不敢置信地看著黑裝男子掙脫左右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蒼白俊朗的麵容。
她曾數次幻想過兩人重逢的情景,卻獨獨沒想到他早已出現,以一個敵對神秘令她隱隱生憤的身份。
她一時不知如何接受。
葉陽遊拍拍她的肩膀,柔聲說:“我本想尋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的,既然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需我來多嘴,你們不妨好好談一談把話說清楚,也省得彼此誤會。”
謝雲開怔怔地點點頭:“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好。”葉陽遊吩咐一幹人等離去,自己也和雍先生一道將長恨天看緊了帶離。他們還有共識需要達成,葉陽遊必須跟長恨天好好談判。
四周很快隻剩下謝雲開和謝雲升,他向她走過來,又不敢靠得太近,緊握著手掌顯得有些拘謹,但凝視著她的目光從來灼亮熱切,半晌小心地問:“多年不見你長大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說完又自己搖搖頭,“定是不好的,葉氏待你不公,那些門閥世家也對你多有敵視。我偷偷去過京城想把你帶走,可那時你已經去了瀘州,不久便傳出那樣的消息,很多人都說……都說你死了。”
謝雲開一驚:“你去過京城?”隨即想起什麼,心情複雜地問,“義父說你是在得知我的死訊後失蹤的,被來儀教抓去。其實,你是自己去的吧?”
若非如此,現如今他又怎會成為了來儀教右使?
謝雲升語氣低沉地道:“我那時恨極了的葉氏,卻也知道憑一人之力動它不得,恰好有人引薦我見了來儀教之人,得知他們入侵中原的目的,我便加入進去,去了南部。”
謝雲開又是自責又是暗惱,不禁提高了聲音:“幫助外人入侵我們國家可是會引起無數死傷的!葉氏是葉氏,葉國是葉國,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除了傷害了一些無辜百姓,對上麵那些人構不成半點影響。”
話雖這麼說,但她知道麵前的人如此作為全是為了她,若說有錯,最大的過錯或許還在她自己身上,這樣一想,火氣再也漲不起來。她又想起葉陽遊曾給她說過的,關於“右使”情非得已的話,這才明白他是在這裏等自己。
她滿心混亂,也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去麵對昔日的二哥,過了好一會兒問:“你選擇先侵入幽城為的是什麼?這裏是你的家鄉,你傷害殺害的是鄉親,這都是為什麼?”
謝雲升深深望著妹妹,心裏泛起不知是失落還是高興的情緒。
她果然變了,從剛才到現在,她沒開口喚過他一聲二哥,縱然心情不平靜,但她一直保持鎮定。她已不再是當年稚弱無依的小妹了。
他暗暗地想,慢慢說出實話:“當初若不是謝家連累了你又將你拋棄,你也不會受那麼多苦。”
謝雲開倒吸一口氣:“你這是在報複?”勒索謝家錢財,讓父母擔心,還要毀掉他們所依賴安生的家鄉。她不敢想象謝雲升會有如此偏激瘋狂的想法。但看著他平靜的神色,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倒退一步,飛快想了想,又上前拉住他:“義父和夫人很擔心你,你得回去見他們。”她咬了咬牙,“以及為你所做的事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