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隻是抬眼掠過月尚因為仇恨而扭曲的臉,便重新垂下眸子,再不答言。
月尚頂多是個通房丫頭,如她自己所說,大不過紫衣去。可是她敢狐假虎威在這對她動手動腳,絕對是因為受了誰的支使。不然,她何以敢如此的放任無忌?
不過是皮肉之苦,不過是名譽掃地,不過是……小小的,不值一提的侮辱。
紫衣隔著窗子望著外麵這一幕,見星移含垢忍辱,就是不還嘴也不還手,臉上的痛苦之色越加明顯了。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桌案的一角,似乎想借力支撐著站起來。
可她卻始終沒動。
月尚的嘴有多刻薄,她是知道的,可是蘇姨娘居然能忍得下。這就更證明她在謀劃著什麼。她勾引了老爺,卻沒有被相公偷偷打死,也沒有被攆出去,更是連一點懲罰都沒有,這說明什麼?雖然她不會巧笑倩兮的向相公示好,可越是這樣越讓人忌憚。她竟然什麼都不做就能贏得相公的憐惜,如果她真的屈下身段做了呢?
紫衣的手抓得更緊了,蒼白的臉微微有些顫抖。腹部絞得疼痛,冷汗已經流了一背,裏衣早就濕透了,汗津津的貼著肌膚,又潮又濕,難忍的很。
她急需一碗薑糖水,更需要熱乎乎的湯婆子。
這疼痛讓她沒法再堅持多一刻。
可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她需要一個完美的借口,讓她可以不再繼續欺瞞下去。而這個借口,勢必要有人來替她尋。
這個蘇星移,竟然軟硬不吃,是一塊怎麼也啃不動的石頭。
沒用的月尚!
紫衣正要起身叫人把蘇姨娘叫進來,卻見月尚走了。她又坐了回去,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麵。也許,會有契機。
月尚端了一杯茶水,送到星移的手裏,說:“姨娘,你看你都冒汗了,先喝點茶水潤潤嗓子吧。”
星移一聲不吭,伸手去接。不想月尚並沒踏實的交到她手裏,而是提早鬆開手,伴隨著她的一聲唉呀,杯子掉到地上碎成了幾片。
月尚拿帕子一捂臉,驚道:“姨娘,妹妹好心好意的給你倒茶,你怎麼突然發起脾氣來了?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對少夫人有成見,可是你不敢對著少夫人發……柿子專撿軟的捏,你瞧我是好欺負的,便朝我撒起火來了麼?”說時哭哭啼啼的往屋裏走,邊哭邊說:“少夫人,都是奴婢的錯,請您給奴婢做主——”
星移仍是沒動,手指卻細微的動了一下,隨即平靜下去。她悠悠的在心底歎了口氣。今天,怕是不能善了,她注定要受些苦頭的了。星移閉上眼,仿佛預見了莫名的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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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紫衣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