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跪在屋中間,紫衣眉頭緊皺,月尚則站在一邊抹淚。
紫衣歎一聲,說:“蘇姨娘——”
星移靜靜的看著紫衣,不等她發問,便道:“奴婢知錯,奴婢願意向月尚姑娘認錯。”
紫衣心中更加吃驚,臉上也露了出來,道:“蘇姨娘?”
星移抬頭繼續問道:“少夫人,奴婢向月尚姑娘敬杯茶,可算是認錯?”
紫衣道:“也好,既然你有悔過之心,月尚也應有容人之量。不過——”她沉下臉看著月尚,道:“月尚,你也不可做得太過份了。”
月尚跪下,道:“少夫人明鑒,奴婢冤枉。”
紫衣歎氣,說:“月尚,你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總應該更懂事些。唉……”
星移隻是親手拿了杯茶送到月尚身前,說:“月尚姑娘,你說的那些話,我都不計較。如果你認為我阻了你的路,那你就錯了。我和你,不分高下,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的身份。你和我的前途,都在少爺和少夫人的手上。所以,月尚,我真心願意與你和平相處。”
月尚怔了怔,伸手接過茶,一句話都沒說,喝了個幹淨,退在一邊。
紫衣站起來,執起星移的手,說:“你是個懂事的,我也就放了心。今天叫你來,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你也知道,這府裏人多嘴雜,說什麼話的都有,我也是為難……”
星移隻是笑笑,不接話。
紫衣拉著星移到了窗邊,回頭時見月尚低頭站在靠門口的位置,便對星移輕聲說:“蘇姨娘,我有些累了,你扶我進去說會話。”
星移便伸手扶了紫衣的胳膊,說:“少夫人身子不舒服,應該多休息。”
兩人進了內室,月尚並沒有跟進來。星移扶紫衣坐下,看她臉色著實蒼白,便問道:“少夫人,你哪裏不舒服?不如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紫衣坐在床邊,卻拉了星移的手不撒。星移隻得彎著腰,等著紫衣吩咐。紫衣湊著星移的耳朵,吐氣如蘭的說:“蘇姨娘,你是個最聰明不過的女人,所以你可以活得這麼悠悠自在。即使你遭受了汙辱,還能這麼一如平常,我真是佩服……”
星移擰了眉,道:“少夫人,你累了,還是好生歇著吧,奴婢去請大夫。”她有預感,紫衣接下來的話要挑破什麼陰謀,或者又要開始一個新的陰謀。她惹不起,為今之計,隻有躲,隻有走。
紫衣卻用冰涼的手緊攥著星移的腕子,笑著道:“你可知道,送你上老爺床的人是誰?”她緊緊盯著星移的臉,想要看星移露出潰敗的跡像來。一個女人,不可能不看重自己的名節。即使這蘇姨娘裝得再若無其事,那件事,也是她心頭上的疤。
痛,可是卻摸不著。想剜都剜不出去,就是一隻蒼蠅,哽在心口裏,生生的作嘔。
星移緊閉著唇,一聲不吭。她已經有點明白了。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悲哀。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退避容讓,在紫衣的眼裏,不過是裝假做戲。她的好心好意,被紫衣活生生踐踏。這還不算,她竟然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