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姓王,諱名路遠”
尋婦人一驚,心說:原來他是王路遠的兒子。海通天是他的殺你們仇人,他居然還幫他脫險。看來他還被蒙在鼓裏。我正好可以利用他對付汪直“
“我聽說海通天說朝廷廠衛勾結倭人,殘害你的家人也是悲痛不已”
子正不想在他人麵前提起這樁慘案,既然他們知道了也就不再隱瞞。道:“是。在下此次欲往京城查明事情原委。將賊人繩之以法。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那婦人心裏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他是江湖中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原來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
子正於《大明律》再也熟悉不過。父親從小便教育他要忠君報國。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亡,、、、、”等等在他腦中是根深蒂固。若是做出違綱亂紀的事來。那可真是上對不起祖宗,下對不起兒女。
那婦人沉默了一會兒,道:“很好。願你早些將那些亂臣賊子,奸佞小人繩之以法。於公於私都有好處。電逝,風馳給正公子收拾一間房間。我處理完這件事就去找王公子敘話”
“是”
子正怕那婦人為難丁氏父女,便道:“在下求您不要為難丁氏父女。”
風馳斷喝道:“大膽。你是什麼人?也敢在教主麵前妄議教中之事”
“風馳,不得無禮。正公子,我答應你不傷他們父女便是。你先隨他們去吧”
子正躊躇道:“可是、、、、”
那婦人道:“去吧”她語氣雖然緩和但其中自有一股威嚴之氣讓人不可抗拒。
子正望望丁美音,丁美音眼中秋波流動,道:“正公子,你去吧。教主答應了你就不會傷害我們。麻煩公子替我暫時保管一下古琴。小女子感激不盡“
子正道:“姑娘太客氣了。我一定妥善保管。”他雙手接過那把琴,他隻覺得這把琴,比他的生命還重要。他寧可自己死了。也不願這把琴有一點兒損傷“
丁美音望著他流下兩行熱淚。
子正小心翼翼地端著那把琴隨著風馳,電逝走出洞口,他們安頓好子正後便快步返回。電逝將風馳拉到一角。道:“風馳,你怎麼不跟教主說我們找到淩風劍的事?”
風馳左右望望見四下無人道:“你又不知道。自從冷教主逝世後,白夫人猜忌成性。我們要是說隻找到了淩風劍卻沒有找到劍譜,她肯定懷疑是你我獨吞了。到時候,估計你我都沒好下場。”
電逝道:“啊!可是,若是別人檢舉揭發怎麼辦?”
“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
電逝囁嚅道:“可教中到處都有眼睛。難保哪一天不被發現。”
“既然如此,你跟教主揭發。反正你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倒黴也一起》”
“不,不。我還是聽風馳哥的”
風馳道:“你知道教主不允許教內之人稱兄道弟。就是害怕他們拉幫結派。你剛才那聲風馳哥要是叫別人聽見。你我還想活不想活。“
”是,是。我嘴笨。以後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風馳深知電逝毫無主見,胸無城府,又容易受人鼓動。因此,三句兩句便把他嚇住了。
“我知道你怕惹麻煩。這把劍先放我這裏。若是出事了。我一個人擔著”
電逝情緒激動道:“你這麼講意氣,叫我、、、說什麼好”
風馳笑道:“教主常說教中之人都是一家親。家人為家人做事那都是應該的。”
“對,對。你說的好”
“好了。走吧。趕緊回去複命。去晚了教主就要起疑。”
說著,他們已到了洞口
“教主,已安排王公子住在青蓮洞”
“很好,你們先退下。有事我在喚你們過來”
“是。屬下告退”那婦人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叛教出逃?”
丁溪隱仿佛沒聽到她說的話。他望著蓮花台後麵那堵丁溪隱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他望著蓮花台後麵那堵大理石幹牆,牆上記著一首詩,詩旁雕著一束荷花,他呆呆地望著,顫巍巍地念到:“清氣交合白蓮生,出泥不染自虛清。
亭亭玉立濁世間,化除虞詐紛擾寧。”
那女人怒道:“我問你話,你念那首詩做什麼?”丁溪隱突然放聲大笑。笑聲在整個洞口回蕩。
第二節、
他的笑聲恣意從容勢吞山河。但漸漸轉向咆哮,清冷,笑聲中充滿了孤寂,苦悶,無奈,蕭索。
他流下兩行淚水,但他還在笑,笑聲已至喑啞,可謂是又哭又笑。
那婦人心說:難道她瘋了?要不怎麼會又哭又笑。不。他沒有瘋。他想裝瘋讓我放過他?也不對。他明明知道,叛教出逃是死罪。不管他要耍什麼花樣,這次決不放過他。
丁美音看著爹爹表情痛苦,又是狂笑又是流淚。嚇得淚流滿麵。呼哭道:“爹爹,你怎麼了?你別嚇女兒?”
丁溪隱沒有回答她。他抬起頭,望著蓮花台上的婦人道:“白蓮英,你還記得冷玉堂教主這首《詠白蓮》嗎?”
白蓮英喝道:“大膽!你敢直呼前任教主的名字?”
丁溪隱又是哈哈大笑。道:“教中之人,無論職位大小,地位都是平等的。我直呼教主名字有何不敬?”
白蓮英道:“舊教規蔽端太多。要不也不會鬧成今天的局麵”
丁溪隱道:“你說的是幾年前教中出了奸細導致教中兄弟死傷殆盡的事嗎?”
白蓮英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問?”她的眼神變得很茫然,她隻覺肝腸仿佛也要摧裂一般。
】丁溪隱道:“據我所知。你就是那個奸細!”
丁美音慌道:“爹,你說什麼?”
白蓮英臉色慘白道:“我胡說,當年汪直帶人直撲荷花蕩,我得知消息後,心想教主去洛陽辦事,群龍無首。我便與你商議,當我走近你門口。卻聽到裏麵一個小廝道:“教主夫人,已通知汪直帶兵前來。你說道:“你做的很好。來世我在報答你的恩情。接著便是一聲慘叫。我當時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吃了一大驚。長劍落地,隨即便逃走。”
白蓮英道:“原來是你”
“想當時形勢已不可挽回。我若向教眾揭發你又沒有證據。便快馬加鞭趕到洛陽報知教主。
教主知道後命我守在洛陽伊洛河畔牡丹亭。他讓我一定保護好那名女子。並且,他不怪你。教主如此寬宏大量。怎麼娶了你這個外表清新脫俗,內心汙濁穢臭的女子”
白蓮英兩頰發紅,熱淚盈眶。大喝道:“你可知道是他對不起我!他每次去洛陽便和那個號稱什麼洛神女的賤人私會。被我發現後我說隻要他能改過我並不怪他。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固執,臨去洛陽留下一張紙條,什麼情之所鍾。身不由已。啊呸!我一氣之下就把汪直引來。我倒要看看在他心目中是她重要還是我重要。誰知汪直那狗賊,知道冷玉堂往回趕。便收兵去圍堵他。我不想讓他死。可汪直卻殺了他!”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教主走的時候說如果他死了。就讓我全力輔佐你。不得有誤。可你近年來猜忌成性。一定是你做賊心虛,沒抓到在屋外偷聽你說話的人。因此,你便發明了什麼十人隊。十人之間相互監督。甚至吃喝拉撒都要向隊中所有人報告。一人犯罪。便十連坐。如今各個隊相互傾軋。這全都是你做的好事。”
“當年,冷玉堂教主在世之時人人安分守己,相互關愛,彼此照顧,可現在,哎”
“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教主當年創立本教就是厭惡了世間爾虞我詐,紛紛攏攏,為了一已之利,相互傾軋,希望能創立教會感化世人。讓人人都有是非之心,善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