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花香隕落,殘缺,血濺
雪的溫柔,落在肩上,情人的淚,和雪一樣溫柔,冰冷的雪,溫暖的淚。
滑落在臉上,無聲無息。高牆仿佛已經隔斷了他們和塵世間的紛紛擾擾,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安寧伴隨著死亡,雪已末過膝蓋,院中的梅花盛開,股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梅,越冷越香,柳懷安的身體卻已涼透了。
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緩緩而來,舉著把好看的花傘,走到他們的身邊,含著笑,櫻桃小嘴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花夫人臉色蒼白,嘴唇凍的發紫,漠然道:“你走吧,我想多陪陪他。”
活著的時候為什麼不陪,偏偏死了要去珍惜?她沒有問,這個時候說這些太殘酷了。她說:“王爺在京城備好了酒席,為你洗塵接風。”
花夫人冷笑道:“嗬,任務失敗了,王爺不把我淩遲處死,已是天大的恩德了。”她深吸一口氣,道:“你走吧,我想為自己做點什麼。”
“我們的命從來就不是自己的,有什麼權利為自己做事情。”她忽然笑的陰險毒辣,不知道是在笑花夫人,還是在感歎命運的磨難。
花夫人沉默了,她看著柳懷安的臉,安靜的像的孩子,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好自為之。”她不再說什麼,扭頭碎步離開,世界仿佛一下子又安靜了。
枯葉與雪堆滿的地上,又突起一堆土包,土包迅速的往陳林建身邊移動,赤女劍劍尖猶如蛇信,左右晃蕩,噴灑而出。
赤女劍為柔劍,陰險毒辣,反應迅速,與東瀛忍術結合倒也恰到好處。虛虛實實,左右不定,陳林建卻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他已發現了破綻。
任何人被埋在土裏都不會覺得好受,覺得好受的也隻有死人了,死人是沒有感覺的,無論的拋屍荒野,還是就地掩埋,他都不會有什麼怨言。
可是無骨是活人,隻要是活人,就不會覺得埋在土裏比站在地上好受,所以他隻有不斷的伺機攻擊。
隻要動,就會有破綻。
陳林建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陳林建反身朝土裏刺去,劍尖上挑,無骨從土裏破開而出,翻身滾後幾步,半蹲在地上,原本陳林建刺在的地上出現一個大洞,無骨皺眉深吸一口氣,道:“返童術——你居然也練了返童術。”
陳林建嘴角一揚,道:“不錯,這正是返童術中的‘一點開明’。”
無骨嘖嘖道:“返童術修煉到最高境界不僅可以返老還童,還可以延年益壽,無論受多重的傷,中多奇特的毒都可以恢複。它本身是一門內功,卻——”無骨笑的更加陰險,笑的陳林建不寒而栗。
陳林建追問道:“卻什麼?”
無骨道:“你並不需要知道,倘若你今天死了,就不需要知道,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以後自然會遇到。”
陳林建不安道:“為什麼,會遇到什麼?”
無骨道:“這就是宿命,神劍門每一個人的宿命,從那個人讓祖師爺歸隱山林時,就已經注定了。”
“胡說八道。”陳林建猜想無骨不過是用心理戰術,讓自己的心亂,心一亂,他的劍就會慢。
赤女劍本來就是陰狠的武器,陳林建若想打敗他,就要比他更快,更冷靜。
無骨一劍刺出,猶如蛇信,陳林建隻好退後兩步,抵在樹幹上,用劍一擋。赤女劍擦過樹幹,又從後麵轉了過來,劍尖割向陳林建的喉嚨。陳林建迅速將劍揮向自己的脖梗,橫插過去,勉強抵擋赤女劍的攻勢。赤女劍餘力未盡,劍尖又一轉,擦傷了陳林建的脖子。
無骨一抽劍,整顆樹被勒斷。
陳林建躲開,退後幾步,又俯衝向前,在無骨揮出第二劍前,一劍刺出,無骨以劍柄相抵,陳林建借力飛向空中,往下刺去。
無骨沒有動,就站在地上等他,等待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