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妄道:“這裏是白家,白家知道嗎?”
童犀一臉茫然:“哪個白家?”
“八郡有幾個白家?”白無妄話語中帶著驕傲。
童犀明白了,自己是被白家人虜來的,這小子跟他們一夥的。當下便拉長臉,正要破口大罵,卻聽白無妄忽然道:“姐姐,我知道你是被大人們抓來的,但你不像壞人。我娘也說,爹爹武功蓋世,也會辦錯事的。你跟著我吧,我帶你出去。這裏我熟,我知道哪兒有人,哪兒沒人。”
童犀一聽,立馬收起了慍怒的臉。
白家府邸,千樓萬亭,星羅棋布;奇花異草,層層疊疊;河道巷弄,縱橫交錯。府邸最中央,有一座六層高樓,形似巨塔,名為鼎望樓。在樓中第三層,一間極為寬敞、裝飾奢華的居室中,坐著兩位女子,都是三十多歲年紀。倆人形貌有些相似,隻是一個身著樸素,有纖纖之美;一個雍容華貴,大氣端莊。這個雍容華貴的便是白家的掌門夫人——王珊;那位身著樸素地,是她姐姐——王鷺。
王珊道:“二姐,我結婚十幾年了,你也不來看我幾次。”
王鷺一臉和氣,笑道:“傻妹妹,誰說姐不看你,每年過節咱不都去爹娘那裏聚嗎?”
“你別提爹娘了。三個女兒,爹最喜歡你,最不喜歡我,你說大姐比我們大幾歲也就算了,偏偏咱倆相差不大。當年白漢升明明相中的是你,爹卻把我嫁到白家來,把你嫁給我姐夫。”
王鷺依舊慈眉善目地笑著:“你看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結婚都十幾年了,與我妹夫吵起來也寸步不讓。”
王珊搖了搖頭:“讓姐姐見笑了。”
那王鷺卻道:“漢升他擔著家族複興的重擔,你啊多體諒體諒他吧。”
王珊道:“隻有他是白家人嗎?我也是白家的兒媳婦,我哪裏不是為他想?”
王鷺搖搖頭就要站起來:“好啦好啦,剛說兩句你又跟我嗆起來了。你老說爹爹偏心,我卻覺得爹爹最會替咱想。你雖是女兒身,卻有大男子的心胸和魄力,我們仨中你雖是老幺,卻什麼事兒都要逞威風、顯本事,打小便這樣,你和漢升,才是天生一對。你們現在不和,隻是你用錯了力。姐姐是個沒見識的人,‘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鍾’,才會找到你姐夫那樣庸庸碌碌的人。”
王珊捂嘴笑道:“二姐,你就是嘴上說我姐夫平庸,心裏可一點也沒這樣覺得。”
“好了好了。”王鷺也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妄呢?怎麼晚飯過後就沒見著他。”
王珊搖搖頭,“這孩子不知道像誰,說不得、罵不得,他爹一瞪眼就掉淚,說得難聽點,真不知是誰的種,剛才我們吵可能又傷到他了,不曉得跑哪兒去了。”
王鷺一下子就站起來了,“你也不派人去找找?”說著就要提掛在牆上的劍。
王珊道:“姐姐,白家這麼大,他能跑多遠去?再說也不是第一次了,姐姐不用掛心。也不早了,我們洗漱歇息吧,咱們姐妹,可是有年頭沒說過枕邊話了。”
王鷺搖搖頭,心裏尋思: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平常人家,阿貓阿狗丟了心裏都急。她心裏雖這樣想,但人家親娘都這麼開口了,自己又能做什麼?隻是雖和王珊同席而臥,卻沒有半點睡意,對於王珊的枕邊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隻是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發呆。
白無妄帶著童犀逃出了被關的小院。小院的兩個看守在童犀看來簡直是兩座大山,在白無妄看來,不過是兩個下手。童犀跟賊似的跟著白無妄沿著牆角根跑。她也不知道典、蘇、廖三人等在哪,但她知道至少要出白家大門,因此隻讓白無妄把自己往門口帶。二人出了院門後便拐進了一條曲折的長廊,
長廊兩邊都是茂密的柏樹、鬆樹。二人長廊裏快步穿梭,沒多久,突然有人聲道:“無妄師弟,別讓師哥們為難。”
白無妄忽然就站住了,童犀也跟著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