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睦老主喪命 典隱祠堂救人(2 / 3)

“這是莫名其妙!”典隱道,“他們為何這麼做?”

顧旦道:“晚生也讀過幾年書,也知道郡裏政策有他的道理。如今黃郡要改弦易張,立國稱王,我們大睦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他與六郡為敵。當然,官家有自己的考量,我等小老百姓也不好妄加揣測。我大睦可能要與六郡開戰,因此要備足錢糧。雙河場乃是大睦糧食重地。因此要保護耕地,以免戰打起來,糧草困難。這些晚生都能理解。”

“可是我手裏有房契、地契,這些都是當年官家批準我蓋新房的憑據,如今我家新房蓋好了,錢也花光了,你卻說我犯法了,什麼天理?這剛給我的房契,不就跟廢紙一樣了嗎?”

典隱道:“這這確實有點不近人情。”說著看了看蘇越。

蘇越道:“官家策令如此僵化?就沒什麼變通?”

顧旦畏畏縮縮地道:“不拆房就上繳紋銀二百兩。”

蘇越道:“這不比拆新房強多了?這一幢房子,即使在咱鄉下,也得上千兩銀子才能內外補齊吧。”

“晚生剛蓋好新房,哪兒拿得出這些錢來?再者說了,我這顧家村一百多戶人家,有幾戶沒超的?偏偏就我們幾家倒黴!你說可氣不可氣!”

“這又是為何?”

“咱們村的好裏長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們正好借這次機會斂財。裏長隻要一百兩銀子,他便給咱瞞過去。”

“那一百兩雖然還是不少。但是相較於兩百兩,可是少了一半啊。”童犀冷不丁插一句道。

“小孩莫插嘴!”蘇越黑著臉道。

顧旦道:“這姑娘的話對著呢,可是晚生現在哪兒拿的出銀子來?早知這樣,當年不給我房契多好,我還省了一大筆錢呢!”

正說著,屋外探出個鬼鬼祟祟的腦袋,瞅了一眼,就不見了。隻是有急促的說話聲道:“顧郎啊,你出來一下。”

顧旦聽得聲,與四人道:“這是村裏毛大嫂。諸位稍等。”說完出得門去。

典隱和童犀在後麵跟到門口。隻聽那毛嫂道:“顧郎啊,這些是什麼人,你怎敢把咱們村的事兒隨便跟外人說?”

顧旦道:“嫂子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怕這個?你就是太軟,他們才欺負你。”

典隱出來道:“大嫂啊,你有什麼事兒不妨說說?”

顧旦也道:“是啊,他們在官家有熟識的,可以幫咱們傳個話。”

那毛大嫂卻懦懦地道:“你們聊,你們聊……”說著轉身便走了。

那顧旦站在她身後道:“大嫂,您這樣有什麼用?日日急,夜夜急,老是問我有什麼方,如今真有法子了,您卻躲躲閃閃。”

毛大嫂聽他這麼一說,站住了,回頭道:“顧郎啊,不是我說你,你不找個可靠的,萬一被他們知道了,這以後的日子更沒法過了。”

那顧旦道:“還能壞到哪兒去?連住的地兒都要沒了,還能壞到哪兒去?”

毛大嫂深深歎了口氣,像是歎這輩子最後一口氣似的,喃喃道:“橫豎也是這般,聽你這一回罷。”說完便一頭走進了屋裏。

蘇越等看她一進屋便像欠債似的低著頭。三四十歲模樣,頭上紮個頭巾,臉上黝黑,一身邋遢的粗布衣裳,一副鄉下村婦的打扮。

顧旦道:“我原本是拿不出錢,現在是拿的錢他也不收了。毛大嫂也是,還有村頭一家,我們村一百多戶,不收我們三家的錢,其它每戶一百。”

蘇越道:“除了你們三家,一百多戶全都交了紋銀一百兩?”

顧旦道:“那也不是,總有那些沒超一百二十方尺的或者一直住著祖宅,沒有違規的。”

典隱在宛京做鏢衛時,便不太關心官家政策,因此好奇道:“這到底有何區別?”

蘇越道:“按照大睦法令,居住土地得到官家允許,是可以蓋新房的,依他們所說,新的政令是不超過一百二十方尺,超過的就要拆。他們裏長說要拆他們房子,便是他們的房子超過一百二十方尺了。”

“這房子有一百二十方尺嗎?”典隱問。

“那就要問他們了。”蘇越笑道。

“算上祖屋,自然有一百二十方尺。”顧旦道,“我是隻不服,你要拆,你有本事把全村不合規的祖屋全拆掉,憑什麼隻拆我們三家?”

毛大嫂道:“還不是你那驢脾氣,時不時要跟裏長強?”

典隱道:“我明白了。你們的裏長借這次整改的機會,一來收受大筆賄賂;二來他總要給上麵一個交代,所以把你們三家供出去了。你們仨要麼是與他裏長不和的,要麼就是老實好欺負的。”

顧旦道:“哪有這麼簡單?一戶一百兩銀子,十戶就一千兩了,我們村,少說也有五六十戶!這麼一大筆錢,他一個小小裏長能吞得下?什麼叫沆瀣一氣,一丘之貉?”

蘇越道:“前麵那些人打你,也是為這事兒咯?”

顧旦道:“那些都是鄉裏穿著便服的差役,好幾個我都認得。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去上麵鬧。”

蘇越點點頭:“你不用去了,這事交給我。我得管!”

顧旦道:“您老到底是哪位?上麵派下來的欽差?”

蘇越笑道:“在下蘇越。”

顧旦和毛大嫂一聽是蘇貔虎,當下心花怒放,都嚷道:“這回有救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