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兵去了沒多久,回報說西界關的城樓上已換了將旗,連守門的兵丁都換了。
蘇越與鄒虎都大叫不妙。鄒虎急喚傳令官。
蘇越道:“將軍可先派小股部隊執將旗扮作先鋒打探虛實。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鄒虎依蘇越而行。沒想到小股部隊前去,卻接到一封調令文書。鄒虎拿到,打開一看。寫的是任百生為西界關主將,鄒虎另有調任。上麵還有國叔的帥印。
鄒虎不顧蘇越、典隱等阻攔,率所屬至西界關,並派人前往聲明要完成任上的最後一件事再卸下軍職。行至城門下,門卻遲遲不開。城牆上劍拔弩張,數不清的箭矢對準鄒虎和他的軍士。百生從城樓上出來,大聲道:“國叔本意隻要各位英雄交出趙晃,你們卻一條道走到黑。我奉大帥之命,隻要你等交出趙晃,便放你們北去。”
下麵默默不語。鄒虎仰頭環視一圈,忽然笑了,拍著胸口朝城牆上的兵丁們喊道:“上麵的兄弟看看我。我——鄒虎,隻知國有國主,國主之命大於天!鄒虎奉國主之命護送英雄們出西界關。上麵的兄弟若是信我的,便扔了手裏的家夥,給我開門,日後還是我鄒虎的兄弟。若是不信我的,被國主追究,我可不救你!”
他這話一出,引得城牆上一陣騷動。兵士們交頭接耳。百生在一旁下令放箭也無人敢動。過了一會兒,真有人偷偷將兵器從上麵往下扔。
一直被縛在後的兀突見狀,大聲道:“百生,開門!快開門!”百生未明白兀突的意思,更加聲色俱厲地命令城樓上的軍士們放箭。
“百生!莫要成為好人國的罪人!快點開門!”兀突依舊喊著。
百生以為兀突貪生怕死,心中不快。他轉過頭來,瞪著兀突,剛要破口大罵,卻見兀突仰頭衝自己意味深長地搖著頭。他們相隔甚遠,百生看不清他的臉,但師兄弟長時間的默契告訴百生,兀突心中有不能說的事兒。他瞟了一眼兀突身邊的蘇越典隱等人,似乎看懂了什麼。他忽然想到國叔剛任命自己為西界關主將取代鄒虎時,怕自己遇到急事不能解決,國叔曾言,如遇兀突,則一切聽兀突的。
原來國叔在國主發給鄒虎密令之後,便在第一時間得知。他一麵讓兀突準備帶人去天牢,教他一定要截住趙晃(兀突隻是報私仇心切,才又與他們所有人動手);一麵又命人寫文書讓百生取代鄒虎成為西界關守將。百生雖然也是德隆的徒弟,但他進門稍晚,而且年輕魯莽,,因此臨走前囑咐他緊急之下,兀突若在,要聽兀突的。
百生沉吟了一會兒,下令道:“開門,放他們出關。”
百生話剛說完,大城門像沒上閂似的,緩緩就開了。
蘇越抬頭望了一眼城樓上的百生,又回過頭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兀突,小聲與吳道有、典隱、廖庭蘊及趙晃道:“鄒將軍如若放了兀突,我們就要時刻提防他們師兄弟。”說完仰頭雙眼往上翻,暗指城樓上的百生。眾人都點頭同意。
西界關是好人國的西大門,隱藏於巍峨群山之中,就連關隘的城樓也有一半嵌入山中。進了城門,有一座很大的窯洞群,應該是以前裝貯貨物,看上去非常陳舊,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像是很久沒用過了。走過窯洞群後有一座山,山下有門。門開了之後,便是通外的幽暗隧道。
百生走下城樓,指著鄒虎嚷道:“你一個小小把關將,敢綁我師兄!你可知他是什麼銜?”
鄒虎冷笑一聲道:“等送走了國主的客人,屬下認罪認罰,絕無微詞!”
童犀原先不懂這些,聽鄒虎這麼一說,反而最過意不去,口中自道:“你別在這幹了,跟我們走吧,到外麵做什麼都比在這裏受氣強!”
蘇越忙喊住她,典隱也急捂住她嘴。
百生冷笑道:“鄒將軍難不成想叛國?”
鄒虎長嘯一聲,道:“不用你多事,鄒某說過,隻要送走國主的客人,在下辭了軍職、卸了兵甲就是。”
兀突對百生道:“師弟你別說了,我與鄒將軍事先的確有約,他綁我是私事。”轉過臉又與鄒虎道:“將軍虎膽雄威,一片赤誠,軍中怎少得了你?等此事完畢,晚輩就向國叔舉薦將軍。”
說完,隧道的門開了。兩邊牆上由近及遠插著一對對火把,但仍擋不住深幽處陰森森的悚人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