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關係著我好人國的國運安危,知情不報,你可知要擔著什麼罪?”鄒虎嚴厲斥責道。
鄒虎義正言辭。兀突雙眼轉了轉,小聲地道:“看他們的招式,是德郡鏢衛營的。”
趙晃上前扯住他衣服道:“他的話不可信,他的主人支持大睦,巴不得我們與德郡鬧翻呢!”
典隱繞到後麵,繼續翻看屍體和那些石子。他把石頭上的血跡擦幹淨,突然忍不住叫一聲。
眾人都停下了爭吵,趕過來看。
典隱把上麵的血跡擦幹,眾人再看時,這並不是什麼石頭,倒向是個小鐵塊。吳道有拿手掂了掂,比一般石頭沉多了。
典隱若有所思地道:“這並不是塊石頭,而是塊生鐵,我左思右想,突然想到個人。”
鄒虎道:“典英雄請說。”
典隱不看他,隻是手裏捏著那塊生鐵,來回地踱步。
“聽代邵說起過:伯蒼初為德郡鏢衛營鏢首時,就想擺脫周家的勢力,把自己的人充任到鏢衛營中,但是剛開始他的家族長老們以他為恥,不屑於把子弟送過去。伯蒼沒有法子,隻得在外麵偷偷地招,但是此派武功非常講究悟性和淵源,除非天生的武學奇才,不然非他族中人很難成才,就比如這一個。”典隱說著用三根手指頂著門牙大小的一塊生鐵,仔細地端詳,慢慢地旋轉。
眾人的目光都在他眼前旋轉的生鐵上。
“因為這大氣功派太難學,伯蒼的門生中有人在練功時就用這種生鐵代替石子。生鐵多重,凝氣聚力,射發打靶,比石頭可輕鬆多了。這也是早年間他不得不利用我和代邵的緣故,自己教的徒弟不成才,家族好手又不願來給他賣命。他隻能求救於我們,隻是後幾年才有家他家族人出山輔助他。
當年有一人姓李,名章寶,靠其祖父身居高位,才能進鏢衛營。我去時,他已經在鏢衛營裏混了二十多年,卻沒一個一官半職,伯蒼任鏢首後,他討好伯蒼,拜他為師,結果靠這種投機取巧被伯蒼逐出師門。而這位老兄據說在德郡混不下去,最後去了大睦。算到今來,也有五六十歲了。”
“以老弟所言,今晚襲擊我們的人可能不是德郡鏢衛營的人?”蘇越問。
“肯定不是,”典隱笑道,“伯蒼的為人我了解,他雖然有些狡詐,在武學上確一絲不苟,配得上武學宗師的名號。有這樣的門生,簡直是敗壞他的門風。”
“既然如此,是何人要置各位英雄於死地呢?”鄒虎問道。
吳道有冷笑一聲:“想想看,這件事若成了,對誰最有利?”
“幽州以八郡為強,八郡以大睦為首。如果我們真走出了幽州。到了中原,引來外兵,統管了幽州。最害怕的應該就是大睦了。因此我們一死,對大睦最有利。”蘇越道。
“李章寶去的是大睦。也隻有大睦跟好人國的國叔有聯係,這小子才能活。”典隱指著兀突道。
“這一招也是絕妙:若殺了我們,他們便任務完成;就算殺不了我們,憑借這些手段,也可以把此事推給德郡和我大師兄。到時德郡與好人國有了嫌隙,於大睦,又是好事一樁!”典隱環顧眾人道。
“幸虧典英雄細致入微,以一知萬,不然真中了他們的圈套。”鄒虎敬佩地看著典隱道。
典隱急道:“哪裏哪裏,若不是李章寶學藝不精,這事兒恐怕永遠說不清楚。”
趙晃走到典隱麵前,拍了拍他胳膊道:“這一次,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典隱看見他瞳孔顫動,端正真誠,有些感動,也有些欣慰。
吳道有和蘇越也過來安慰趙晃。隻有廖庭蘊始終冷冷的。
天亮後軍隊又燒鍋做飯,飽餐之後拔營起程。
路上,蘇越問鄒虎這件事怎麼處理。鄒虎轉過頭瞅了瞅被綁縛的兀突,搖搖頭道:“鄒某隻是國叔帳下一個裨將,沒有機會見到國主,好人國大小都知道,國叔親睦,新主親德。鄒某人微言輕,也隻有這一副忠膽而已。”
眾人搖頭歎息,走到中午時分,終於快到西界關。飽餐之後,鄒虎先派人回去通報,卻遲遲不見回報,再派人去並告知一定要回來卻仍不見人。鄒虎起了戒心,去與蘇越商議。蘇越也覺得蹊蹺,叮囑鄒虎派一個機靈點的親兵遠遠地觀察,並及時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