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恍然大悟,連連抱拳,佩服吳道有傳藝有方。
吳道有沒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在他身邊的蘇越看他臉色凝重,有些莫名其妙。隻見他突然大聲道:“不好!”說完拔腿便往回狂奔。典隱似乎猜到了些什麼,跟在師父後麵。蘇越看他倆走得疾速,拉著廖庭蘊道:“小妹跑不快,你們先在這附近躲避一下,我們等會兒來找你們。”說完轉身便追他二人去了。
蘇越說完轉身去追吳道有師徒。廖庭蘊本欲張嘴說些什麼,心中卻總有些抵觸。隻是她一猶豫,蘇越便沒了蹤影。
童犀隻見她臉色緋紅,右手前伸,僵在那裏一動不動。她懵懂未知,隻是方才被吳道有和典隱嚇到,深怕又像在萬府時被那些凶神惡煞的家丁逮起來關進天牢,因此隻是催促廖庭蘊找個僻靜地方藏前來。
典隱追著吳道有在官道上往東跑了沒多久,便碰到了另一股人正往他這邊衝。最前麵的一個人拖著一把巨刃,邊跑邊防著身後各式攻擊和阻撓:蟒蛇般的藤條、時不時飛向他的樹墩和各種暗器。典隱看清楚了,最前麵跑的那人正是大師兄趙晃,在他的身後,兀突借助著藤條騰在半空中邊急追邊用祁術攔截、攻擊。他的後麵還跟著數不清身著製服、守持刀斧、弓弩的衛兵們。典隱和蘇越在萬府中見過他們。由於高空優勢,即使趙晃本事極高,也已受傷。他的身上插著數根筷子長短的木刺。
兀突也看見了典隱等人。他大喝一聲,耳邊便響起了樹木破土之聲,接著一道活生生的樹林之牆便在他們之間拔地而起。眼前的這些樹木可都不是普通的木條木塊,而是一根根一人環抱的參天大樹,樹與樹之間還幾無空隙,頂多伸進一隻胳膊。趙晃知道,自己要是翻不過這道樹牆,就算頂得住兀突的祁術,也頂不住他後麵的人山人海。他往上望了一眼,計上心來,一手提著刀,一手攀著樹往上就走。兀突見他想翻過去,十八般武藝便全朝他身上招呼。他後麵的衛兵中帶著弓弩哨箭的,也都往他身上齊射。趙晃卻不等到樹頂,但凡樹木植物,一般都是上軟下硬。他正是利用這點,一縱一躍,再橫著鬼鈴鐺大聲一呼喝,便砍斷上層的細幹軟枝,翻過樹牆,輕鬆落地。
兀突撤掉樹牆,他麵前卻多了三個人。兀突身後的一名在萬府中眼見著蘇越等被抓的親隨看見囚犯竟然全都出現在眼前不禁脫口而出道:“怎麼都越獄了?”不過他話剛出口便被兀突一記響亮的耳光給扇了回去。
典隱想起在鹿林中碰見的阿林伯和他的族人認出蘇越後表現出極度欽佩和謙恭的樣子。便與蘇越道:“如果兀突知道你就是曾經救過祁人的蘇貔虎,會不會仇怨盡消?”
蘇越道:“祁人也有很多分支,兀突這一支在八郡之外,與我們八郡內的中原後裔接觸較少,他們沒怎麼承受過我們帶來的災難,也很少受我們的恩惠救助,對我當然不熟。更何況我和青竹害死了他的師叔,這筆賬,他怎肯輕易勾銷?”
沉默良久的兀突卻並沒未直接帶人強攻,隻帶著生硬的語氣與吳道有道:“老前輩,前麵在牢獄中多有冒犯,希望老前輩不跟魯莽的年輕人一般見識,這次兀突並非存心要難為您,隻要交出那個拿大刀的,兀突願替前輩開道,親自護送幾位出國。”
沒有人答他的話,眾人隻觀察周邊,深怕他趁機又從哪伸來藤條,將人拖走。
吳道有怒出一張凶臉,道:“少來!實話跟你說了吧小子!這人是我徒弟,老子要眼看著你把他帶走,以後還怎麼混?”
“既然這樣,就休怪我無禮了。”說完他蹲下身子,雙掌往地上一拍,大地突然裂開,而且巨大的裂縫正向他們延伸。眾人都驚詫,他一個祁人後生內力怎如此深厚?最有天賦的武學名家也得到五六十歲能練到這一層。放當今的八郡武林,也寥寥無幾。再細看時,發現那些裂縫卻又不向下凹,反向外凸,輪廓分明,還呈黑褐色。眾人皆明白了,原來密密麻麻從他掌間延伸過來的不是裂縫,都是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