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初雪哦了聲,不再問下去,隻說起寄賣繡品的事情。
心裏卻是萬念紛飛。
這麼說來,小公爺的確出自壽昌長公主府。
那麼,壽昌長公主恰到好處的提了她繡製的紗衣,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若是往日,她決不會認為自己有如此大的麵子,能讓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為她開一次金口。可她猶記得,她之所以得見小公爺,是因趙遠,如今凡是牽扯趙遠的事情,她就不得不多想一些,想得更深遠一些。
轉而又一想,她見小公爺,是在繡製紗衣之前,趙遠本事再大,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而且,當日那位趙遠稱作姨母的貴婦,疏遠之意表現的很明顯,又怎會在壽昌長公主跟前提起她畫像的事情?這事十之八九是巧合才對,便不是巧合,也皇族之間的事情,與她這個小透明無關。
這麼一想,她輕鬆起來。
金世德檢視了蘭初雪帶去的繡品,命人收起來,道:“太後在家宴上將紗衣穿出來,肯定會在貴婦間掀起一股風潮,憑借這股風潮,紗衣能大賺一筆不說,還會讓錦州府繡品的名氣更上一層樓。”言罷,對著蘭初雪一揖。
蘭初雪怔了怔,退後一步,避至一旁,“金會首如此大禮,實在是折煞我了。”
金世德直起身子,“我這一揖,不是為我,是為三皇神會,是為錦州府的刺繡,所以,大姑娘絕對當得起。”
蘭初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繡製紗衣,她完全是為了自己兩世的心願,至於紗衣能讓錦州府所有繡莊大賺一筆,讓錦州刺繡聲名更上一層,這些她都沒在她考慮之列。
“金會首說笑了。紗衣還有師傅一半的功勞,我不敢居功。”她認真地道。
見蘭初雪略顯無措,金世德一笑,心道,到底還是年輕的小娘子,“大姑娘的功勞,是大姑娘的,洪師傅的功勞,是洪師傅的,不衝突。”
他擺手止住蘭初雪再說,叫來嚴掌櫃,命嚴掌櫃送蘭初雪。
不一時,嚴掌櫃回來,滿是狐疑地道:“蘭大姑娘的確很有才能,但她始終是蘭家的姑娘,東家如此捧著她,隻怕將來成了氣候……”
金世德看了他一眼,“我是元春繡莊的掌櫃,也是三皇神會的會首,錦州府刺繡若能在我手中發揚光大,我這會首做得也算功德圓滿,所以我惜才,愛才,無論是哪一家的繡藝師傅,都是一樣的。”於現在的金家來說,名聲比銀錢更重要,特別是自家兒子即將應試的時候。
嚴掌櫃就肅了臉色,“是小的鼠目寸光了。”
從元春繡莊出來,青黛笑道:“大姑娘,您真了不起,連金會首都敬重您,對著您行禮呢。”
“這事你知道就是了,別拿回去說。”蘭初雪囑咐道,金世德的舉動,太讓她意外,也讓她疑惑,才繡了一件紗衣而已,金世德做這樣一番舉動有些過了,太反常。
這樣的好事,為什麼不說?青黛不解,但她已經習慣,蘭初雪不說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去問。
來接她們的是程大頭。上了車,蘭初雪沒有立即回老宅,而是去了德春繡莊。
看見她,洪進財冷淡的臉上破天荒的浮起一絲笑,“來了?”
蘭初雪笑嘻嘻地尋了張凳子在旁邊坐下,“紗衣的事情,師傅可聽說了?”見洪師傅眼中露出疑惑,就將方才聽來的盡數說與洪師傅聽,見洪師傅臉上一絲一毫喜色都無,又提了提金世德的那一揖。
洪進財道:“他那樣做,自有那樣做的理由,你與其想那些,倒不如好生坐下來練習針法。”話裏盡是不以為然。
蘭初雪不由笑自己,與洪師傅說這些做什麼,指望他幫忙分析?
洪進財卻抬頭看著她道:“送飯食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不待蘭初雪反應,拿出一幅畫作來,“你看看,經一月的練習,可以長進?”
回老宅的時候,蘭初雪竟又一次在二門上遇見周氏,兩人看見彼此,都忍不住笑出聲。
“秋衣的衣料可挑選好了?”蘭初雪笑問。
周氏眉眼俱是笑意,任誰都能看出她心情極好, “挑好了,我還給你們幾個小姑娘各挑了兩身夏衣,雖有些晚,但讓下人加緊些,趕趕工,做好還能穿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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