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蘭家的馬車。”雖離得遠,金恒還是一眼認出了程大頭,心頓時慌了,“蘭妹妹來家做什麼?”他心裏也明白,這個節骨眼上上門,肯定與三皇神會後巷的事情有關。
遙遙望著馬車遠去,直到馬車拐過街角,再也看不見蹤影,趙遠方收回目光,淡聲道:“你先回房,我去見二舅舅和二舅母。”
趙遠進疊翠園時,杜氏正與金世德說話,“想不到她竟有這樣的氣節,我都說了不讓她賠,她當時應了,過後還非要讓人送來。這簪子做工比當年的那支差,可成色倒絲毫不遜色,想來價格也不低。”
“就她現在的處境,拿出幾十兩銀子隻怕不容易,她當時答應,恐怕也是因手裏沒銀子才不得已答應的。”金世德眼底露出惋惜,“從前隻覺的她溫婉可人,今日再看她這樣自強不息,我倒真心喜歡她。”
杜氏心頭一跳,生怕金世德反悔,將簪子放下,勸道,“她是不錯,可父母雙亡,命中福緣淺,跟著恒哥兒,隻會拖累恒哥兒……”
恰時馮媽媽來回話,說趙遠來問安,夫妻二人這才止了話。
趙遠問了好,杜氏忙請趙遠坐下,上茶擺果點,好一通忙活。趙遠目光從杜氏身側矮桌上的鳳簪上拂過,微笑道:“我來,其實還有一樁事情……”他將三皇神會後巷的事情說了,“恒弟年少成名,自尊心強,受不得別人看他不起,不知從哪兒聽說蘭姑娘看不起他,氣昏了頭,這才做了出格的事情。”
金世德一直木著臉,心裏卻是萬般羞惱,不知趙遠到底知道多少,萬一聽說他出爾反爾的事情,他這個長輩如何自處?杜氏也是如此,隻盯著手裏的茶盅看,仿佛茶盅裏有珍寶似的。
“這個孽畜,不好好的讀書,到處惹禍!”最後聽趙遠替金恒說話,金世德怒不可遏,“來人,將那孽畜給我押到祠堂去,讓他對著祖宗牌位自己反省!”
趙遠忙站起身,施禮道:“二舅舅,不可如此,本就沒什麼事,您罰恒弟去跪了祠堂,反倒惹人猜疑,添了閑話。”
杜氏也反應過來,望著金世德,“老爺,這事怨不得恒哥兒,也不知哪個作死的別有用心,跑到恒哥兒跟前嚼舌,恒哥兒以為我們在與蘭家議親,這才惹出這許多的事情……恒哥兒自然有錯,該受罰,可也得等我把家裏理清了,將那亂嚼舌頭的人攆出去再說。不然,指不定得傳出什麼閑話來。”言下之意是根本沒有議親的事情。
事已至此,不管心裏如何愧疚,為了金家的聲譽,那是萬萬不能承認與蘭家議過親。金世德猛地一拍桌子,“查,馬上查,看是誰多嘴多舌,亂傳閑話鬧得家宅不寧!”等杜氏出去安排,他方讓趙遠坐下,“幸虧今日有你在,不然我們金家的聲譽就毀在了別有用心的人手裏。”
“二舅舅不怪我多事就好。”趙遠笑說。
金世德看趙遠笑得真誠,似乎沒有疑心他的話,鬆了口氣,便與趙遠閑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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