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蘭初雪心裏還有些鬱悶,但見陸媽媽母雞護崽似的拉著她快走,心裏頓時敞亮,揚起笑臉,“媽媽快走,我們先去侯家看看雙麵繡,然後就去於記吃水滑麵。”
陸媽媽聽得連連皺眉,“大姑娘還要去侯家?”
蘭初雪道:“好容易來一次府城,自然要去的。”
大姑娘病好後,看著還像從前那樣溫溫柔柔,可心裏主意卻比從前拿得正。陸媽媽一向自知身份,當下不讚同,卻也沒有反對。
侯家繡坊取名“德春繡莊”,格局與蘭家繡坊大同小異,隻是繡鋪裏人來人往,客商雲集,夥計熱情而又周到,不冷落任何人,比之蘭家的繡坊多了許多生氣。
蘭初雪粗粗看過一圈,見到了先前石二誇得天花亂墜的雙麵繡,她心裏有了底,她從前所繡的雙麵繡,針法技巧比不上侯家陳列出的牡丹圖,但配色與構圖布局,絕對勝出許多。
從德春繡莊出來,蘭初雪與陸媽媽去了於記,隻是於記今日水滑麵早早賣完,已經閉門歇業,她們隻得掃興離開,去了另一家索餅鋪子吃切麵。
蘭家繡坊,袁達挨了蘭初雪兩下,又讓蘭初雪拿話堵得無從辯駁,一肚子怒火無從發泄,兩個拉扯他的夥計自然遭了秧,一人吃了他一腳,“看你們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還敢拉我!”
兩人吃疼,一個夥計道:“袁掌櫃這話好沒道理,我們哥倆是幫您,您在氣頭上,萬一碰著了大姑娘,大姑娘不依不饒,鬧將起來,吃虧的可還是您。二老爺器重您,自不會因此責罰您,可大老爺最重禮儀倫常,您是知道的。”心裏卻唾道,就會溜須拍馬吹捧二老爺,腦袋卻是一包糠,這樣的人當掌櫃,繡坊生意難怪越來越差。
袁達這時也回過味來,但臉上掛不住,隻是絮絮叨叨地喝罵著兩人,抬眼瞧見一人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他,不由皺了皺眉,“少爺想買些什麼?”又斥責夥計,“還不快去招呼客人。”
夥計慌忙迎上去,少年卻看著掌櫃,淡然一笑,“我留在此處,就是想送掌櫃四個字:和氣生財。若連這四個字都不懂,裕華繡莊這個名號,遲早要成為曆史。”
這都是什麼話?袁達又要發怒,卻見少年已經漫步於門外。
出了門,一個小廝模樣的小子迎上來,“二少爺,可瞧著您畫的那幅中堂了?繡得如何?以後小的還送來蘭家賣?”
少年從懷中摸出錢袋,撿了塊十兩重的雪花細絲銀遞過去,“去將我的繡稿買回來,以後也不要再拿來蘭家賣。”
小廝雙目圓睜,五兩銀子賣出,十兩銀子買回,自家少爺到底是如何想的?隻是曉得自家少爺的脾氣,不敢多問,默默接過,轉身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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