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選值得張遼費思量,他手下能擔任的不少,荀彧、沮授都行,但中樞剛剛建立不久,需要荀彧等人理順,冀州、涼州、豫州、揚州都是剛剛安定下來,都需要這些人坐鎮,暫時都不宜調動。
所以張遼瞄上了一個人,田豐。
袁紹敗亡後,田豐在張遼派人的暗中保護下,躲過了一劫,但此人雖有才能,卻是頭強牛。
張遼此前留在鄴城一方麵是為了安定冀州,另一方麵就是為了田豐。
他幾番登門拜訪,與田豐深談後,察知田豐以袁紹之敗為恥,不願再出山。
不過張遼心中早有打算,他知道田豐不願意出山,主要還是麵子問題,何況此前袁紹與張遼是敵對關係,田豐投靠他就等於投敵,這是田豐心裏難以接受的。
張遼察知這一點,便在與田豐交談時無意中提及了班超在西域的功業,大為讚歎,又談到了西域以外的廣闊世界,誇大了貴霜帝國的強大,深了大漢麵臨的外來危機。
田豐心中本就不甘就此空老林泉,聽了張遼講述西域乃至西域之外的世界,不由心動,聽到其他幾個帝國的強大,也不由肅然。張遼便趁機請田豐擔任西域都護,開疆拓土,使遠人來服,將儒家教化播種到大漢以外的世界。
這是內部矛盾轉嫁外部,足以打消田豐的心結。
果然,田豐沒有拒絕,最終決定與張遼一道趕赴西域,教化夷狄。
到了西域後,張遼當即就任命田豐為西域都護,楊漢為戊己校尉,領五千兵馬輔助田豐治理西域。
田豐擅長政務,謀略與手段都是一流的,但論縱橫之術卻差了些,而楊漢靈活機變,貌似憨厚實則狡猾,在西域數十國之中複雜的環境中實是如魚得水。
張遼又任命伏均為西域長史。絲綢之路分南北兩道,從敦煌郡而分,環繞大沙漠向西,自疏勒與莎車國而合。
如此一來,西域都護田豐在東,坐鎮樓蘭,向西接焉耆、龜茲,向南接鄯善、於闐。
副手西域長史伏均在西,坐鎮疏勒,相當於當初班超所在的位置,北接姑墨、尉頭,南接莎車、於闐、精絕,與田豐相互照應,確保絲路通暢。
至於對伏均選擇,其中自然另有意味,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了。
任命了人事後,就是雷霆般的軍事行動了。
大漢衰落十餘年,西域諸國難免心生他念,對於這些地域的國家,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強大的軍事威懾。
先威後恩,懾之以威,然後施之以恩,教之以化,方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張遼的謀劃是,徐榮和樊稠從北道出發,橫掃車師前後部、焉耆、龜茲等國。
此時北匈奴早已衰落,山北部的烏孫本來勢力不,但從兩百年前就分為大昆彌兩個王統,內訌迭起、變亂叢生,根本無暇他顧,絲路北道的車師前後部、焉耆、龜茲這些曾經依附匈奴的嘍囉沒有後盾,很難抵擋徐榮和樊稠的大軍。
至於南道,鄯善國和精絕國定了之後,西麵大國就是於闐和莎車了,由張遼帶著典韋和楊漢親自征討,最後南北兩路在疏勒會師,完成對整個西域都護府的控製。
越是在惡劣的環境作戰,精兵戰略的優勢越能凸顯,轉輸糧草少,機動靈活度高,在西域這種綠洲散落的大漠地帶,一支數萬人大軍未必比得上十幾支股部隊。
尤其是典韋的猛虎營和張遼的親衛營,最擅長的就是股特種作戰,在西域可謂如魚得水。
即便如此,張遼也不敢大意。
他知道,在西域這種地方作戰,最大的威脅不是西域諸國那點實力,而是大沙漠,一個處置不好,非戰鬥減員遠比戰鬥折損可怕的多。
沙漠中的變數太多了,迷路、缺水、沙塵暴,以及塔克拉瑪幹大沙漠最多最可怕的流沙,任你軍隊再精銳,一旦陷入這些危機,都是九死一生。
是以在戰前,張遼為兩路兵馬配備了足夠的水壺、指南車、指南針、地圖,還有醫護隊和駱駝輜重隊。
他又特意組織大軍進行了沙漠作戰特訓,首先就是訓練如何結合指南針與地圖認路,然後是大漠紮營、尋找水源、辨認流沙、警戒沙塵暴和諸多危機下的自救之法。
在樓蘭特訓了三個月,待斥候已經打探好了南北兩道消息,然後大軍才分為兩路進入沙漠。
與此同時,商隊也開始在樓蘭建立第一個據點,張遼來西域時,不僅帶了蘇嫿和糜貞,還有中山甄氏、張世平和蘇雙這些以前和張遼合作過的大商人,都被張遼動,紛紛來此,成為重建絲路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