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很重要,但行事風格和待人處事在某些位置更為重要的,尤其是中樞,荀彧擔任尚書令,無人不服,因為他擅長居中協調,得難聽點就是會和稀泥,與各方相處的很好,換成程昱這老頭就不成了,暴脾氣得罪人,行事又偏,難以處中樞。
正如張遼如今手下眾人,他仍是以荀彧處中樞,換做李儒不成,李儒曾在董卓手下是個汙點,更重要的是他雖然多計,但行事不夠大氣,難以服眾。
郭嘉也不成,郭嘉出計馬行空,但行事太過灑脫,被不少人詬病,放在中樞同樣難以服眾。
賈詡也不行,雖然他是張遼的師傅,但因為他本人就太低調,明哲保身,不喜歡得罪人,所以正氣略顯不足,更適合居於張遼身後。
中樞是張遼實行政令的根本,也是他掌控朝政的根本,不過他懶得去理會那些繁雜的事務,所以需要人代理,但是中樞也不能長久被一個人掌管,否則很容易出問題,容易培養出名望蓋過他的臣子,如曆史上的荀彧就是掌中樞時間太長,在名望對曹操有了威脅,最終黯然落幕。
對此張遼早有長遠打算,如今荀彧代他掌中樞,替補的是沮授、袁基,再往後十年他考慮的是鍾繇、步騭、魯肅,再後十年便是培養的諸葛亮等弟子,如果能將周瑜等大才搞過來自然更好。
人才永遠是缺乏的,所以他需要在這個上麵打開一道門。
不知不覺已是亥時,月到中,酒宴上不少朝臣已經是醉意醺醺,歌女舞女已經不知表演了幾多次。
張遼看了一眼正與丁衝、司馬防幾個朝臣談笑的曹操,臉上閃過一副古怪的笑容,舉杯醉笑道:“孟德,孟德……汝與玄德此番歸來,此朝廷之喜,當此之時,月白風清,吾作一歌,與諸君同樂。”
“哦?”曹操轉頭看了過來,仰頭嗬嗬笑道:“素聞文遠善詩文,與吾同道,願聆之。”
張遼大笑起身,眾臣都看了過來,連上首的劉協和伏壽也看了過來。
張遼舉杯與朝臣和一眾屬吏:“我當作歌,汝等和之!”
他仰望明月,高舉酒樽,聲音低沉: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下歸心。”
張遼看著麵露讚歎的曹操,不由大笑,當著曹操的麵,吟曹操還沒有做出的詩,他心中固然有些惡作劇,但也另有深意。
曹操不知道張遼笑什麼,這首短歌行表達的是求才如渴的意思,如今的曹操是做不出來的,因為他不在這個位置,還到不了這個地位。
隨著張遼作歌,眾朝臣麵露驚色,既有讚歎,又有沉思,而劉協和皇後伏壽也都在看著張遼,劉協所有所思,伏壽麵露笑容。
張遼作歌,更是在表達一個意思,周公吐哺,他誌在做一個輔佐子的周公,而不是董卓那樣的權臣,這是給朝臣和子劉協聽的。
至於他們信不信,張遼就管不著了,他做自己該做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