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漢子。”張遼點了點頭,走過去,倏然抬手一拳。
砰!凜然嗬斥的王宏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張將軍!”皇甫嵩見狀忙道:“不可傷他,他是司徒族弟王宏,為右扶風。”
“哦?司徒的族弟哪。”張遼笑了笑:“並州倒不乏血性漢子,隻是有些偏執了一些,我隻是將他打暈,免得嘰嘰歪歪,就此告辭了。”
這時,身後被押的董氏族人中突然傳來一個女子急呼:“張將軍,且救妾身與孩兒,妾乃牛輔之妻,聽聞將軍與拙夫素來交好……”
張遼身子一震,不由看了過去,卻見呼喊的是個大約三十左右的婦人,身邊有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赫然與牛輔有幾分相似。
“皇甫將軍,嫁出去的女子潑出去的水,此婦人卻非董氏族人。”張遼向皇甫嵩一抱拳,讓趙雲過去接了那婦人和孩子,那婦人喜極而泣,忙又拉了兩個女子,道:“她們皆是妾身婢女。”
那兩個婦人穿著也不差,傻子都看出來不是婢女,不過趙雲猶豫了下,還是都接了。
張遼朝皇甫嵩再次抱拳,抱著董白,又要了一輛馬車,載著幾個婦人,帶著一眾人大步離開郿塢。
皇甫嵩猶豫了下,沒有阻攔,前來攻打郿塢的基本都是皇甫嵩的舊部,見他沒有下令,自然也不會阻攔。而且這些士兵都聽過張遼的名字,張遼在長安的名聲可謂恩威並濟,他們也不願意與張遼為敵。
張遼離開郿塢後,向北不過兩三裏,一處丘後麵,早有兩千猛虎士迎了上來,領隊的正是猛虎營曾經的副統領,薛明。
薛明當初被張遼派去了潁川,前番跟著高順一並撤了回來,高順去了上黨,薛明則又回了猛虎營。
此時典韋正帶猛虎營主力在左馮翊和河東郡一帶阻擊董越兵馬,薛明卻帶了兩千精銳猛虎營前來右扶風暗中策應張遼,否則張遼也不會就帶著二十人混入郿塢,將自己置身險境。
“妾身董宜,多謝將軍搭救。”那婦人看到終於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急忙下了馬車朝張遼拜謝。她為董卓之女,曾經貴不可及,但如今也知道形勢,張遼救他們可謂冒了很大風險,她絲毫不敢在張遼這個救命恩人麵前自恃身份,心中更是隻有感激。
張遼虛扶起她,笑道:“我與牛兄相交莫逆,嫂夫人不必客氣,稍後我便會送你們去河東,知會牛兄。”
“謝將軍大恩。”董宜不由感激再拜。
張遼將董白交給她們照顧,自己帶了趙雲、薛明幾人看著遠處的郿塢,沉吟片刻,道:“郿塢被破,但皇甫義真卻不會在這裏久留,郿塢後事必然會交由右扶風王宏處置,今日我便會趕回長安,子龍,汝與薛司馬留在這裏,偽作匪寇,伺機占取郿塢,郿塢裏有打量軍資,弓箭無數,財物和糧草更是可支配三十年,加之防禦堅固,可比長安,足以令你們固守。”
趙雲遲疑道:“主公,郿塢如今為王司徒所破,我等若是奪取,豈非違逆子與朝廷……”
張遼搖搖頭,道:“而今關中形勢複雜,關東有董卓十萬舊部,郿縣西麵還有剛被董卓召進關的馬騰和韓遂十萬兵馬,王司徒守不住長安,這些糧草縱然運回去,遲早也是便宜了那些涼州兵,不如我等取之,或用於軍需,或賑濟災民,可任意支配。且占據郿塢之後,更可以之為據點,防範涼州羌胡來攻,安定關中,可謂一舉雙得。”
“主公之思,雲不如也。”趙雲聞言,信服的點了點頭。
張遼看向薛明,道:“伯照,子龍行事嚴謹,智勇兼備,守備郿塢,他正如副,汝要聽從他的命令,不可懈怠。”
“屬下定當聽從趙校尉命令,全力以赴,絕不違背。”薛明忙道。
張遼對自己手下原本的這幾個司馬還是很放心的,他看了看西麵,又囑咐道:“爾等占據郿塢後,也不可大意,不但要防範王宏反攻,更要防範西麵馬騰韓遂突襲。驍騎營已在途中,不日即來,可為援軍。”
“喏!”趙雲和薛明躬身領命。
張遼看著西麵,心中暗歎,董卓籠絡馬騰和韓遂,召他們入關,本是作為援助,不曾想無論他被殺還是郿塢被攻,馬騰與韓遂都是冷眼旁觀,沒有出力。
自己下一步謀取關中,此二人不可不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