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露出一副“追憶”的神情:“本都尉平生最愛遊曆四方,結交豪傑,中平年間,黃巾起兵,下大亂,我攜劍遊曆河北,到了冀州河間國,聽聞此地出了一個少年英雄,姓張名頜,智勇雙全,討伐黃巾,聞名州裏,令我大為敬服。”
這話別人隻當在講故事,但一旁的張郃卻聽得臉色漲紅,大是尷尬。
“於是我便思忖,”張遼接著道:“張郃兄弟與我姓,不定三百年前我們就是一家人,於是我便冒昧登門拜訪,可惜……”
張遼到這裏在馬上長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郭圖不由大是好奇:“張都尉,可惜什麼?”
張遼拳掌相擊,仰長歎:“可惜卻未能見到我那張郃兄弟哪!”
“嘎?”郭圖神情有些懵,下意識的撫著胡須問道:“沒見著?那後來呢?”
“後來……”張遼神情悵然:“我在鄚縣等了三,沒等到,隻能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離開了!”郭圖聲音明顯高了一個調子,掐斷了幾根胡子也全然不覺,愕然道:“這麼……原來張都尉未曾見過張郃?”
一旁的張郃麵色怪異,有些哭笑不得,本以為是自己忘了什麼事,沒想到居然真的沒見過。豈止是他,就是一旁聽著張遼講故事的幾個軍侯也有些懵,他們聽了開頭,隻以為是英雄惺惺相惜,卻沒猜到是這麼個讓人無語的結果。
郭圖忍不住道:“沒見過……這也算朋友麼?”
砰!
張遼毫不客氣的敲了郭圖的腦袋,眼睛一瞪:“你懂什麼!這才是男兒的性情,雖未蒙麵,卻神交已久,這叫英雄惜英雄,好漢惜好漢。”
郭圖眼角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對張遼這種自詡英雄的家夥實在有些受不了,他指向身邊被綁著的張郃:“張都尉,你所惜的英雄,早被你綁在這裏了!”
被綁著的張郃聽郭圖這麼一,登時滿臉羞愧,感覺大是丟臉,不由垂下了頭,尤其是在這個好像對自己頗是敬仰的張都尉麵前。
哐啷!
張遼丟了長刀,一下子翻滾下馬,落在馬車前,拎起郭圖:“汝此言當真?!”
“真的不能再真矣。”郭圖眼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不想張遼一下子將他丟開,扶住張郃:“你真是我儁乂兄弟?”
張郃擺過頭:“某確是姓張名頜,祖籍河間鄚縣。”
“嗨!”張遼二話不,直接將張郃解了綁,幫他正了正衣冠:“為兄不識英雄麵目,委屈了儁乂兄弟了,實在該打!”
“這……”張郃看著張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什麼。
……
河陽津大營,高順和樊稠正在打掃戰場之時,有士兵來報,孟津胡中郎帶兵前來支援。
胡軫是中郎將,在軍中地位僅次於董卓,職務要比高順和樊稠高,二人當即去拜見胡軫。
胡軫正帶著親兵站在南營之側,看著四麵慘烈的氣息,他眼裏有著震驚,但同時更有驚怒和嫉恨。
他沒想到那個他一直看不起的並州豎子居然真的將袁紹打敗了!他心中的震驚實在不是一星半點,正因為他與袁紹交過手,才知道袁紹的厲害。
他帶了六千精銳,三千騎兵,大敗而回,而張遼那個並州豎子卻隻帶了三千人,竟攻破了袁紹的大營!
胡軫震驚之餘,也產生了一種受到威脅的感覺,如果這並州子真的這麼能打,以董卓的賞罰嚴明,假以時日,這並州子的地位必然不低於自己,甚至在自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