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裏,張遼和李儒、田儀三人經過這一場狼狽出糗,倒是又大感親近了許多,話題更深入了一些。
李儒提到,董卓如今正要大展一番身手,光複漢室。
如今最得董卓信任和重用的是城門校尉伍瓊和尚書周毖二人,尤其是周毖,與董卓是老鄉,其父周慎更是曾與董卓共討涼州作亂的邊章、韓遂,頗有交情。
伍瓊、周毖二人向董卓進言,要拉攏關東士族,大赦黨人,征兆名士。董卓采納二人建議,一方麵準備大舉征召名士,另一方麵準備外放一批名士,以掌控地方州郡。
一旁黑狗冷笑道:“董卓徒有雄心,根底淺薄,缺乏手段,看不透大勢,下大亂,自此而始。”
張遼劍眉微挑,看向李儒:“不知董公征兆何方名士?”
李儒撫須道:“大儒荀爽荀慈明、陳紀陳元方、韓融韓元長、申屠子龍、蔡邕蔡伯喈皆在征兆之列,若能收而用之,黨人世家折服,董公名望大漲矣。”
“哦?”張遼不置可否的道:“董公要外放重用那些名士?”
李儒道:“尚書韓馥韓文節、侍中劉岱劉公山、陳留名士孔伷孔公緒,東平名士張邈、張兄弟,穎川名士張谘張子議……”
李儒起來一眾名士如數家珍,張遼卻暗下歎氣,縱然他這個不太精通曆史的人也知道,這些名士都是未來關東諸侯討伐董卓的主力,如今卻是由董卓一手布置出去的,真可謂自掘墳墓。
李儒雖然喝了不少,但畢竟最會察言觀色,看到張遼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不由奇道:“莫非文遠以為此舉不妥乎?”
張遼沉吟道:“地方守牧權重,可自募兵馬,軍政集於一身,如今董公將這些名士外放,若是彼等聯合起來,招兵買馬,一旦作亂,恐怕後患無窮。”
“文遠多慮了。”李儒嗬嗬一笑,不以為然的搖頭道:“董公外放守牧,並非沒有思量,下世家皆看汝南袁氏與弘農楊氏,如今楊彪、袁隗皆在京師,又將荀爽、陳紀、韓融、蔡邕諸大儒召進京師,盡在董公掌控之中,而諸如韓馥、劉岱、孔伷、張邈、張谘外放之輩,皆不曉兵事,名望亦稍遜,實在不足為懼,文遠多慮矣。”
張遼皺眉道:“莫要忘了袁紹,袁紹在外,其名望絕非一般人能比。”
李儒搖頭道:“文遠多慮了,袁氏家主袁隗在京師,淮南袁氏根基在汝南,袁紹在河北,一無根基,二顧忌袁氏滿門老,豈敢妄動?”
張遼正色道:“袁紹梟雄心性,未必會在乎袁氏滿門。”
李儒嗬嗬笑道:“袁本初素重名望,豈能為此不忠不孝之事?”
張遼嘿聲道:“袁紹野心勃勃,莫要高估了他的底線。”
李儒搖了搖頭,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滿飲了一杯,又道:“便是那些士人作亂又如何?關東之人不曉兵事,而董公手下皆是百戰將卒,又收雒陽禁軍精銳,下精兵盡在掌控之中,而關東諸郡不過是些郡兵民夫,便是作亂,又何所懼哉!文遠且安心吧,不過文遠一番赤城,為兄自會向董公表明。”
一旁田儀也點頭讚道:“文遠誌慮忠純,他人不能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