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修辭一次無意間將一名受重傷的人帶上綿山後,以後隔三差五的打開門就看到受傷的人昏迷在門口。次數多了,修辭和梁乾幾人頭痛不已,扔又扔不得,不能見死不救,養著吧,幾人又是不堪重負。自己師徒幾人維持生計尚且困難,更何況這些受重傷之人!
山下老百姓可不管這些,遇見什麼受傷殘疾無處可去之人直接抬上山了事。後來修辭等人無法,隻好在門口張貼一張告示,上麵曾霜草的隸書筆走龍蛇寫著:本派非佛堂廟宇,不做善事,日後凡有病患,一概不受。
第二天李寂刻意晚些時候開門,見門口並無傷者,心中大大鬆了口氣。剛舒展下筋骨,旁邊斜倒下一人。由於門口蹲著一隻落魄的獅子,那人估計是藏在獅子後麵,起初可能是靠著牆邊,時間已久,體力不支,直接倒了下來。
李寂瞪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眼前之人,本想心一橫直接閉門不納,結果發現昨天粘貼的那張告示上,有人歪歪曲曲的回了一行小字:你們不是老殘派麼?那就更應該憐憫這些傷者才是,豈可見死不救?!再說了,倘若不救人,你們門派哪來的弟子?
李寂心中憋了一口氣,揭了告示,扛著那人進屋稟告修辭等人。
修辭頭痛的端詳著那張告示,那個人估計殘疾二字不會寫,畫了兩個缺胳膊斷腿的小人代替,看的他搖頭歎氣,哭笑不得。
“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我們自身尚且自顧不暇,現在不停有老百姓送人上山,不救有失武林道義,救了這些來曆不明人,日後恐埋下隱患!”梁乾憂心忡忡道。
曾霜草點了點頭道:“我同意師兄的看法。我們剛立派不久,自身不保又哪來的精力照顧這些人,況且這些人大多乃逃出來的俘虜兵,各門派殘殺中受傷的弟子,魚龍混雜,日後治愈了他們,也恐怕會養虎為患!”
文冠皺眉道:“我們先不要想什麼養不養虎為患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阻止老百姓送人上山又不和他們撕破臉,我們本來就已經得罪了魔教和秦燕巢,現在如果再得罪這裏的老百姓,那可就真是後果不堪設想了!”
“這……”修辭等人正糾結商量之時,忽聽人上來稟告,說山下的聶員外命人抬了兩個大箱子上綿山派這邊來了。
修辭眼皮一跳,心中隱隱浮現不好的預感,與梁乾等人對視一眼,靜靜等那人說明來意。
那聶員外一身光鮮錦衣,頭戴冠帽,負著手斜睨著前方幾人,鼻子裏噴出幾個字來:“這裏誰當家做主啊?”
修辭下意識的去看梁乾,梁乾笑咪咪的指了指前方,修辭不解其意,文冠又推了推修辭,示意他上前說話,修辭刷的一下子臉紅了,皺了下眉頭,見幾位師傅笑吟吟的瞧著自己,心中一暖,揚起笑容道:“不知道員外到本派有何貴幹?”問話期間,易木彤已經端好茶水送上來。
聶員外頗有氣勢的坐下,肥碩的身子堆滿了整張椅子,他大概覺得不太舒服,在椅子上挪來挪去,看到這大廳家徒四壁,寒酸的連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眼睛裏露出鄙夷:“不必忙活,本員外說完就走!”
他說完拿眼仔細瞅了瞅修辭,有些狐疑的開口:“你是這裏的老大?”他掃到另外幾人不同地方的殘疾,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耷拉下眼皮,又道:“你們既然在這綿山派住下來招收門徒,就應該為山下的老百姓做主不是?”說完,他使了使眼色,旁邊的仆從掀開兩個箱子,隨著木箱的打開,刺眼的光芒頓時射滿整間屋子,修辭等人一眼瞅見了裏麵的真金白銀,黃燦燦的晃的人睜不開眼。
“本員外知道你們剛搬來不久,必定手頭緊迫,倘若你替老夫辦成一件事,老夫便助你們修好這院子,順便還贈送這兩大箱金銀,怎樣?”
修辭見他有備而來,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口氣平淡道:“員外大人要我幾人辦什麼事?”
聶員外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扶手,眼底浮出絲絲寒意,麵色沉沉道:“我叫你們滅了旁邊的三虎幫。”
修辭等人驚的一跳,齊聲問道:“三虎幫?”
聶員外見他們神色不對,狐疑的道:“幾位認識三虎幫的人?”
修辭不想透露底細,不答反問道:“據顧某所知,三虎幫應該在三虎峰,遠在幾百裏之外,我們冒險前去不是聰明之選。”更何況現在三虎幫跟朝廷有勾結,自己五人前去偷襲無疑送死,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過幾天安生日子,他可不想再回到那種腥風血雨的生活當中。
聶員外冷哼一聲,也沒反駁:“倘若是容易的事就輪不到你們幾人來做了,我也不會打點這兩大箱金銀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