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見過這個小孩?”那人拎起茶寮的老板,語氣凶惡的問。
“沒……沒有。”
“你看都沒有看清圖就說沒有?”那人挑高眉頭,目光森森。
那人嚇得匍匐在地,接連磕頭:“官爺,小人不敢信口雌黃,還望官爺明察。”
那人冷哼一聲:“明察?該明察的是知縣大人,我一當差的隻管拿人,哪有有嫌疑我便上哪兒。”那老頭又連連稱是,那人一揮手,又道:“你有沒有窩藏犯人,本官和屬下還要進一步核查,先上幾壺好茶。”
他的屬下一下馬,便舉止蠻橫的將周圍茶客轟走,隻有文冠坐著不動。那人正要發火,那老頭便顫巍巍的爬到他麵前,語氣哀求道:“官爺饒過他吧,他是我侄兒,從小聽不見任何東西。”
那人正舉起茶碗,聞言譏笑一聲:“聽不見任何東西,還一臉殺氣?”
“我侄兒很是維護老頭我,可能看見官爺這樣,以為官爺要對我不利,我這就去勸勸他,官爺稍等,我馬上就來,小五,趕緊給官爺上好茶!”老頭邊走邊擦頭上的汗,將文冠拉到一邊,悄悄說:“道長莫要與這群人起衝突,他們一點理都不講的,你帶著那兩個小孩趕快走吧,這一帶都是盧大人的地盤,每天都要過來盤問兩三次,你們在這附近很危險。”
文冠一把拉住他,急切的問:“大爺,問您個事,您最近在這一帶有見過幾個和尚經過麼?”
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謹慎的答道:“不瞞您說,最近城樓上掛了一個老和尚的屍體,後來有幾個年輕的和尚想要取回屍體,然後中了埋伏,聽說全都死了。老頭兒不管道長問這個幹嘛,好心提醒您一句,趕緊離開這一帶吧。”文冠道謝後,心情十分沉重,他假裝往前走了一陣,直到走出茶寮視線所及,方才悄悄返回與明若他們彙合。
三人漫無目的的在荒山中走了幾日,餐風露宿,本來想繞遠道回王府,又怕回府路上遭埋伏,於是發出信鴿詢問府內情況,終於在幾日後收到王爺的信鴿,信中寫道王府隻留下女眷,王爺為了躲避皇上的暗害,已經遠避到淮揚一帶。
文冠一時頭大如鬥,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是又蹉跎了幾日,眼下漸漸進入寒冬,一直在外麵遊蕩也不是辦法。他暗中做了決定,將兩人叫道跟前:“明若,有件事貧道還是要與你明說為好。”他看了眼明若的臉色,猶豫了幾下,還是開口了:“你師叔和法澈師兄等人可能都已經死了,現在王府遭到禁衛軍暗中監視,也不安全,貧道這幾日思來想去,你們隻能隨我回蒼南派。”
明若這幾天一直心懷希望,直到此刻聽說師叔和幾位師兄均已去世,心中的信念瞬間崩塌,立刻淚雨滂沱,久久情緒都不能平複。修辭愣愣的瞅著他一臉悲慟的表情,不知所措。
文冠拍拍他小小的肩膀,歎口氣道:“可憐你師叔名震天下,最後還是死在了趙歸真手上,哎……這樣吧,我蒼南派雖然比不上威震天下的莊西寺,但也能保性命無憂。明若你身上帶著【浮屠九級】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眼下隻有隱藏於我蒼南派才可躲過這次劫難,至於日後要不要去南詔,貧道都會一路護送。”
明若心中雖然悲痛,但見文冠為自己二人這般著想,心中不免感動,也明白為今之計隻有跟著文冠去蒼南躲一陣子。
“好,我們跟道長去蒼南派。”
文冠聽他應允,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困擾多日的陰霾此刻散盡,神情為之一震,“那日後就不要叫我道長了,我需以師徒的名義帶你們進去,你們日後喚我師傅,還有你們再也不許提起【浮屠九級】之事,知道麼?”
兩人齊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