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戀鬼(2 / 3)

少女見梁波如此認錯,也便緩了緩語氣,說道:“我並非有意刁難你,現在你知我住在這水中,被你們這些釣魚的經常打擾,本是常態了;但你昨夜如此醜態畢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折磨你的人並非是我,是他人所為啊!”

梁波一聽,疑惑起來,本想生氣怒問,但考慮到少女的手段高明,隻好平聲問道:“還有其他人?那人是誰呢?”

少女頓了頓頭,語氣低沉道:“這個你就別問了,問多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我今夜見你又來,才勉強出來見你,本想將你拖入水中折騰一番,但見你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能力還好,逗得本姑娘開心,也便不與你計較。好了,今夜就到此,我該回去了。記住,此事不能與任何人說出,否則你定會災禍連連,怕是性命難保!”

梁波一聽,驚得一身冷汗,雙腿直打哆嗦。如果少女就這樣離去,心中實在不舍,慌忙祈求道:“姑娘,你就這樣離去的話,叫我如何活得下去?姑娘的貌美怕是讓我此生難以忘懷,日夜寢食難安,不消幾日,我便為思念姑娘命喪黃泉了,還請姑娘留步,可憐我這一副癡情模樣!”

少女見梁波如此癡情,心中略感不安,甚至是莫名其妙地舍不得離開。質問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梁波此時已虛偽地流出兩行熱淚,仰望星空,長歎道:“姑娘若是不信,可剖開我的胸膛,看我的心是何顏色。”

少女聽梁波如此言語,眼睛似乎濕潤起來,繼續問道:“那你也隻是貪戀本姑娘的美色,何談愛戀?”

“姑娘你且不必懷疑,假若我隻是貪戀你的美色,我隻看一眼就夠了,可初次見到姑娘,我頓覺人生找到了方向,聽姑娘的言語,我知姑娘是一個極為善良的人,姑娘一眼就看出我的本質,實為心心相惜,可以這麼說吧,我對姑娘一見鍾情!”

那少女見梁波說至此處,也便心軟下來,問道:“你何以知道我們心心相惜?”

“姑娘你且聽我慢慢說來。我見姑娘從這水底出來,彩虹漫天,聲勢浩大,可知姑娘並非一般人;再看姑娘眼眸中略帶一絲傷感與無奈,可知姑娘定是心中有些苦楚又難於言外;姑娘年紀輕輕便幽居在此,可知姑娘是情非得已,不然誰願意在此孤憐地生活?雖然我不知姑娘你是人是鬼還是仙,但我一見你便無法自拔,無論你是在什麼地界都不想與你分開,就算觸犯了世上最大的法度也要為姑娘洗去一身的清苦。”言罷,梁波已淚流滿麵,哽咽不止。

少女聽梁波如此一說,麵頰上也清流了兩行淚水。她微微測過身去,撫手拭去淚水,哽咽道:“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熱情之人,也是我在這水底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的,既然你我有緣,我便將我的身世說與你聽。”

梁波拭去眼淚,正色道:“姑娘請講,我洗耳恭聽!”

少女挽住梁波的手腕,輕輕一拉,便飛入水麵上的一團雲光之中,如夢如幻,美妙至極。少女說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梁波見少女如此問道,激動萬分,慌忙答道:“啊,我叫梁波,不知道怎麼稱呼姑娘?”

少女略帶羞意,說道:“我叫楊冰冰,你叫我冰冰就好了。我原是這水庫岸邊村裏的女子,父親叫楊棟梁。我十七歲那年父親要給我說媒,但我知自己還小,且不喜歡介紹的那男子,所以便一口回絕了他。誰知那男子無理的跑到我家中,見我父母未在家便想非禮我,我便與他掙紮起來,抓傷了他的臉。那男子見未得逞,又聽外麵有人來了,便突然坐在地上撒起潑來。此時,正是我父母走進來,見此番情景,十分生氣。那男子裝作委屈說我勾引他,但又不與他和好,還打傷了他。我想要辯駁,但哪裏有我說話的空間?父親也是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一記耳光。我覺委屈便跑出家門,不想回家了。可誰知其後,那男子卻在村落裏四處散布謠言,說我在家勾引他,還說如何得逞了我,汙了我的清白,父母更是無法抬頭,覺得非把我嫁給他不可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從了他們的心,所以便跑到水庫邊上,產生了輕生的念頭。父親在後麵追我,我說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誰知父親卻說,你跳啊,有本事你就跳,丟人的玩意兒。我見父親如此無情,實在沒有辦法,便縱深跳進水庫。父親本是會遊泳能救我的,可他覺得我已經給他丟夠了人,還不如我死去,竟然阻攔那些想救我的人,最後當把我撈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靈魂出竅,回不去了。”

冰冰一邊說著,一邊傷心地拭著眼淚。梁波見狀,忙安慰道:“你父親真是鐵石心腸,對你怎能這般無情?”

冰冰繼續道:“更無情地是在後麵。我母親對我還是比較疼愛的,見我死去,也是傷心透了頂。時常跑到水庫的岸邊燒些紙錢給我,哭訴起來。我見母親傷心,心中更加憤恨,經常半夜哭號,可能是驚擾了村民。有人便出些主意,說是給我結個陰親,有人管教,或許會好些。母親聽了他們的話,便真的托人在遠村找了一個單身的孤鬼與我結婚。可那孤鬼已經六七十歲,是個一輩子沒結婚的老光棍,後來吊死在家門口的人。這事母親還是沒與我商量,硬是將我倆的墳牽到一塊兒,倉促結了陰親。”

梁波聽到此處,憤然道:“你家人真是無理,怎能將你隨便許配給這樣的人呢?”

冰冰道:“這也我沒有辦法的,好在那老頭兒對我還算不錯,沒有強求過我任何事情,他隻求我給他做個伴,也就沒別的要求。唯一不足的是,這些年我一直找些頂替我在此的人,老頭一直是阻攔我的,他怕失去我,我也不忍心再傷天害理,也就逐漸地打消了這個念想。”言罷,她麵露愁色,顯得無奈。

梁波此時覺得冰冰甚是可憐,不禁感慨萬千,問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父母怎能如此古板守舊?”

冰冰淡淡一笑,“你是有所不知,我死那年,你或許還未出生,過去好多年了。”

“什麼?你是在哪一年死的?”

“76年,至今也該有三十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