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3 / 3)

蔣儀幼時也曾進過幾次京城,對京中官職也有些了解,知這禦史中丞是個大官,到底有多大卻是不甚明白,況且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許多事,繼母餘氏做的太周密滴水不漏,她如今還隻有吃悶虧的份兒,如今也隻能寄希望於進京,進了京,到了外家,後事才能徐圖,她心裏揣著事,腦子裏過了許多結果,卻隻能坐在這裏等,等一個結果。

不一會兒,李德立又來了,他仍是施了一禮,輕聲道:“我家大人要見你,隨我來吧。”

蔣儀隨他出了房門,才見這驛站是上下二層,出了房門便是樓欄,欄下一個不大的廳,廳裏已被清掃一空,四周站立著許多侍衛,樓梯上也是,樓上過道裏亦是三步一個侍衛,地上鋪著簇新的毯子,李德立卻不下樓,帶她往過道裏走,過道兩邊幾排客室全道上了鎖,最裏麵便是一間大開門的客室。客室外側身站著三個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蔣儀幼時曾隨母入京,見過舅父們的官服,在家亦見過父親的官父,她見這幾人都是緋色綠色官服,便知這大概是些六七品的地方官,他們以然排在前麵,李德立便引蔣儀排在最後,而後輕聲道:“待他們麵見完了,你就進去。”

說完便推門進屋去了。

他並未曾告訴蔣儀進去給說什麼,或者裏在的人會問什麼,蔣儀一時便有些心慌,而前麵那三個官員俱是麵色緊張,其中年輕些的一個手裏還拿著一張便條,不時拿了來默念幾句。蔣儀自記事起父親便是個散官,京中舅父們也有不小的官職,見舅父父親們在家行走作派都是穩穩當當的,直覺得那樣才是當官的樣子,因而見她前麵這些官人們一副顫顫兢兢的樣子,便猜想著裏麵的人必定是位大官,卻究竟不知是誰。

這樣站了不知多久,那扇屋子的門微微一動,緊接著便是吱呀一聲,內裏輕輕走出一位胡子有些白的老年官人,亦是緋色官服,他臨出了門深深一揖,憑著那還禮人襇衫的的顏色,蔣儀猜那必是李德立。

為首的那一人推門走了進去,門又輕輕關上了。又是長久的沉默,內間一點聲音也無,拿紙條的綠衣官員又將紙條抽出來對了一遍,蔣儀悄悄抬眼,便見他額上冒出許多汗珠來。

這樣等了不知多久,方才進去的那個緋衣官員一臉灰敗的彎腰走了出來,用目光掃了掃兩位同僚,搖頭無聲歎息著走了。另一位推門進去,便隻剩下這綠衣官員了,他的汗越來越多,手裏的紙條大約是揉成了團,墨汁沾在手上,手又擦了額頭,額頭上也沾了一團默,蔣儀心裏不由的替他有些可憐,自己的心卻也提了起來。原本該準備的說辭,此時一句也想不起來了,隻能是僵硬的站著。

終於到了這綠衣官員進去,蔣儀以為自己還要等許久,卻不料他甫一進去,裏麵便哐啷啷一陣亂響,沒幾,又靜了下來,不一會兒,額上頂著墨的綠衣官員便灰溜溜的彎腰退出來了。

這下輪到蔣儀了,她往前走了幾步,才要推門,就見身後一個滿頭大汗的侍衛高聲叫到:“報!”

“進來!”仍是李德立的聲音,那侍衛推門進去了,過了一會兒又退了出來。

這下終於輪到蔣儀了,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