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菲麗安(3 / 3)

“媽的!搜就搜了,還他(chahua)媽的作賊!這些婊子養的!”獨眼的女店主在衛隊離開之後從屋子裏一直罵到大街上,什麼下流話都給罵遍。

臨了,當菲麗安準備上chuang休息的時候,下麵的店堂又喧鬧起來。

這覺是沒法子睡了,明天趕緊換一家。

菲麗安悄悄下床,走到二樓休息室和走道的連接處站下來,下麵的樓梯上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兩個男人擁著兩個女人走上來,坐在休息室的木板長凳上休息。男人一個四十多,額頭上有一塊巨大的刀疤,從前額直到左邊耳朵。另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矮胖,穿得整潔幹淨。兩人都是外地商人的打扮。兩個女人應該是妓(chahua)女,她們的胸衣紐扣一直開到肚臍眼,碩大的乳(chahua)房從衣服裏滑了出來,在胸前晃蕩。其中一個皮膚稍白的歲數已經不小了,彎腰的時候,奶子直垂到桌麵上。

四個人向女店主要來了瓦斯牌(這是一種模擬戰爭的遊戲,從古老的戰略棋演化而來)。還要來了一大桌食物。看來他們準備鬧騰一夜了。菲麗安覺得這兩個男子有些特別,不大像商人,決定留下來聽聽他們說什麼。

兩個妓(chahua)女咯咯地笑著,不停地把手伸向男人的要緊處。婊子!菲麗安臉紅起來,你不能幹些別的嗎?

那個渾身肮髒的小女孩又上來了,端來了一個巨大的食盤。有豬肉凍,拌海菜,胡椒味雞蛋,這是道瓦斯曼的風味菜,除了瓦斯曼的本地人,外人很難接受那股子衝味兒。油浸小橄欖,還有道叫外鄉人看著都惡心的阿拉爾名菜——用豆渣喂肥的粉紅皮毛大肚子小狗,整燉。

氣氛變得濃烈起來,也更加yin蕩。額頭有疤的男子捏住膚色較深的黑眼睛妓(chahua)女的一側乳(chahua)頭,在指尖撚動,直到那女人渾身都開始顫抖,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咕嚕’聲。

“騷貨!是不是濕透啦,有點等不及?”男人笑罵道。妓(chahua)女笑得花枝亂顫,從盤子裏拈起一個橄欖,放在嘴裏細嚼。“那麼你呢?偉丈夫嗎?不要到時候就成了孬種,軟得像條棉花。”

“要不要現在就看,它可是根桅杆呢。”男人說著掏出那話兒來,妓(chahua)女立刻就把嘴巴湊了上去。

真惡心。菲麗安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她想離開。

屋子裏起了動靜,不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一個清晰的詞彙傳進了菲麗安的耳朵,勾起她的記憶。

“VaslaIskasha!”

這是古代高等埃諾語中的詞彙“凡事小心為上”的意思。

他們會說古埃諾語?不可能的!這種古老的語言早在埃諾帝國還如日中天的時候就已衰弱,複雜的語法和拗口的發音令它不得不退出了普通民眾的生活,成為一種隻留存於貴族,祭司,書吏之間的書麵文字,並且隻會在典禮,婚誓,契約,以及請求諸神旨意的時候被讀出來。如今隨著圖因塔爾家族的滅亡,這種語言徹底成為了死語,被人們所遺忘。

英格拉布的學士們應該能夠閱讀,可是商人也會,太離譜了。菲麗安越發感到這兩個人不一般。

深色皮膚的妓(chahua)女正在瘋狂地騎那個頭上有疤的男子,叫喊聲很大,叫菲麗安不得不豎起耳朵傾聽其中夾雜的古代高等埃諾語。婊子!輕點聲。不,不對,他們的口音並不純正,似乎……似乎夾雜了一些瓦斯曼的口音。他們是瓦斯曼人?

“輝格,我勸你走的那批貨還是盡快脫手得好,要打仗了。”胖男子不耐煩地丟開妓(chahua)女的奶子,語調生硬,帶有明顯的瓦斯曼口音。

“打仗?”刀疤男子一下子直起身,把在上麵騎得正歡的妓(chahua)女掀翻下來。

“幹什麼呀?”黑眼睛妓(chahua)女扯住男人的玩意兒不願意鬆手。

“拿著錢滾出去,婊子!再不走老子揍你。”剛才被胖子叫做輝格的男子把一個錢袋扔在地上,兩個妓(chahua)女拿起錢袋匆匆下樓去了。

“要打仗?”他壓低聲音又問了一遍,這次說得是通用語。

“那還有假。”胖男子以古埃諾語答道:“毒蛇夫人已經令全國的軍隊秘密向伊希底城附近集結,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這可是我的一個軍中的朋友告訴我的,對外宣稱是婚禮保衛。他說我們的貨隻要打起仗來就危險了。”

“可我這是教廷的貨,那些主教,大主教都有份,還有你們英格拉布學院學士的一份呢!也會有問題?”

“打起仗來可誰的貨都保不準。公的不行,私的就更不行。哪一邊都會用這個借口要你腦袋。你知道毒蛇夫人一向不把現任教宗放在眼裏。”

“那當然,她的一位叔叔,一位伯父,一位曾叔祖父都曾經是教宗。他們這個家族三百年來出了十三任教宗,至於大主教,主教,那就更是多得不計其數了。現任教宗的這個位子是從她弟弟的手裏搶來的。”

“所以他們的關係很差。教廷現在想拉攏北方聯盟的勢力,毒蛇打算趕在前麵動手。你知道嗎?弗裏德斯王國的喬安娜女王死了,就在幾天前,我的瓦斯曼烏鴉送來的信。”

“這麼說,佩特羅.提裏斯現在是國王嘍。他如果娶了毒蛇的女兒,北方聯盟的一角就缺了。”

“毒蛇的胃口更大,她要一舉吞下整個北方。”

“她不怕撐死?”輝格撕下小狗的一條腿,啃起來。

“這條蛇長著七個腦袋呢,每個都滿口毒牙。”胖男子不再說古埃諾語,改用一口純正的瓦斯曼語。

“可肚子隻有一個。我敢保證這條蛇會撐死,瑞斯。”

“希望如此,否則黑暗就真要降臨了。”胖男子已經吃完最後一口胡椒味雞蛋,打了個飽嗝,“毒蛇如果吃下北方,下一個就是阿拉爾,她可一直都在質疑卡佩特家族的合法性。圖因塔爾家族的領地理應由他們的族弟圖拉努斯家族繼承。”

“連瓊安公主也是?”

“瓊安?毒蛇可從來沒有把她當做圖拉努斯家族的一份子,她隻是毒蛇接近阿拉爾王位的一道階梯。毒蛇希望自己的三兒子艾鬆親王坐上阿拉爾的王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艾鬆娶瓊安,但是必須——”

他的聲音變得極低,菲麗安屏住呼吸祈禱著能夠聽清。

“——必須消除任何可能讓阿拉爾王太子降生的機會。”

菲麗安的眼睛吃驚地瞪大了,她咬住嘴唇,阻止自己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