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去認得這個人,是隔壁鄰居的男主人,一個獨自養了六隻狗的單身老大爺。
他平日裏不聞不問,身子也算健壯,獨自帶著六隻狗生活了大半輩子,就像養了六個兒子,愛惜的不行。如今這個樣子孜然一人,身後跟著的不再是他狗兒子,而是一群冷血的植物人,怎麼看怎麼可悲。
風去心疼了一下,但並沒有管老大爺的求救,而是堅決的轉身,對著屋裏喊道:“快跑!!”
高中生顯然早就明白過來,第一個衝了出去,而一旁驚慌未定的江小晴似乎還不清楚狀況,迷茫的站在原地,問:“怎麼了?”
風去急得臉色發青,也沒時間解釋,直接拉過母親就往樓梯口衝。
不知是因為被風去拉著而難受還是看到門外植物人而害怕,在出門之時,江小晴的身子忽然變得僵硬,她始終盯著老大爺,視線像是訂在了他身上。
老大爺本就褶皺的皮膚因驚恐糾在了一起,其胸口也似乎被利器捅傷,半拉身子像泡過血池一樣。若不是那一聲救命,是怎麼也不會看出這跟身後的植物人有什麼不同。
“媽!”風去這樣拉著江小晴沉重的身體下樓實在不便,她以為母親心生善念,想對往日鄰居施以援手,幹脆讓江小晴跑在自己前麵,防止她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江小晴似乎屏著呼吸問道:“他……他不會死嗎?”
“會,他肯定活不了。”風去回答。
難聽點就是沒必要救。
像是在驗證風去所說,眾人身後緊接著一聲撕裂般的叫聲。
“我的天呢!”江小晴的視線還能沒有移走,猛地倒吸一口氣,驚得用手捂住嘴。
風去與高中生回頭看去,同時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確實駭人,幾個植物人已經撲倒老大爺,有的腹部內髒綻放,從中鑽出幾條花莖,或纏綁或貫穿,把老大爺的四肢以大字型定在地上。
為首的那隻植物人踩在肚子上,使老大爺連話都說不出來,植物人口中的花莖不知對著他的頭在找些什麼,摸索了一遍後終於對準七竅之一的鼻孔,在雙眸極度惶恐下,毫無征兆的把花莖灌了進去。
當花莖穿透大腦,從天靈蓋破顱而出的時候,老大爺發出了最後一聲求救,他側過腦袋看向樓梯口,掃過風去他們三人的時候,眼中的絕望中似乎被一瞬的驚詫所掩蓋。
老大爺努力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在還未發出第一個音的時候瞳孔放大,四肢抽搐,從另一個鼻孔裏噴出了幾束鮮血後,不動了。
眾人都被這殘忍的畫麵嚇得不輕,誰知下一秒高中生就用他低沉的聲音驚呼道:“活過來了!!”
高中生的情緒第一次如此高漲,風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躺在地上的老大爺脖子剛剛轉動了一圈,即刻便雙手雙足撐地,腹部頂起,身體慢慢拱成u型,頭隨重力垂直向後仰。
那黑洞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風去,仔細看去,還有細小的根須從眼角向外蠕動。
世界好像因此寂靜了下來,風去深知不妙,推了一把發愣的江小晴。
不能讓步子停下來!
果然,植物人門在‘繁殖’後,把目標轉向了他們,一半的植物人已經衝到了樓梯口,與兩方之間僅僅隔了一層樓梯的距離,這若是像之前那變成植物人的小女孩媽媽那樣直接跳下來,那風去他們就如耗子一樣,被一張血爪死死的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