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工作不好嗎?也許你還可以順便找到你想見的人。”男人換了個姿勢,將雙腿疊在一起,居高臨下的眼神,讓子夜感到稍許的不舒服。
她微微搖晃了下腦袋:“我不能接受在這裏做公關。”
“跳得那麼顯眼,卻說不想做公關。在我這裏,你不許呀賣弄清純的。”男人輕描淡寫地說著。
子夜心頭火氣。雖說是自己誤導了老畢,但是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不要說俱樂部了,酒吧都很少踏足。這人自己莫名其妙地花了錢,又不是她拜托他的。而且如果他是老板的話,錢不還是他的嗎?再說,自己又不是他的員工,憑什麼對她說教?!
其實,最最根本的原因是:子夜完全就是一個保守派!絕對信奉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前世子夜沒機會戀愛,今生也才剛長到戀愛的季節。在某人的思想觀念裏麵,初吻和初夜就不說了,這是必守的,直到等到自己結婚的時候為止!跟男性之間的其他親密舉動,她也是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歸根結底,子夜會出現這種心理,也是因為前生遭遇的那次傷害。她沒有因此變成性開方的人,而是變成了與此相反的另一種極端。
所以,滿口謊言、武力值也不俗的子夜的致命弱點就是:她對雄性氣息強烈的男人完全沒轍!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去做公關的!”她一骨碌從地上跳起來,小拳頭握在握在腹部,因為氣憤正抖抖索索的。
聽到少女的這句話,男人周身的氣勢一瞬間變得冰冷無情。他鉗住少女的下巴,將那不及自己手掌大的臉蛋帶至麵前。“這裏是“暗夜”,不是你可以任性撒嬌的那個大小姐的世界。在這裏,你隻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女人,沒有地位也沒有權利,還是收起你那傲慢的態度為好。”
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波無瀾,卻讓少女感到了透骨的寒意。帶著煙草味的呼吸噴在子夜的臉上,溫熱的,與透過麵具的藐視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子夜又氣又急,又因為離得太近,麵具反射的冷光加上她自己的心裏陰影,條件反射地產生了恐懼的情緒。
男人在麵具下勾起嘲諷的笑。隻怕又是一個過慣了頤指氣使的生活,不甘寂寞而來這裏尋求刺激的大小姐。如果一旦讓她們嚐到苦頭了,她們就會使出撒嬌、乞求、流眼淚等各種方法。隻可惜,這邊的社會並不像外麵的溫室花棚,沒有人會憐惜她們,也沒有人會在意令她們引以為豪的身家背景。想要在這裏生存下來,就隻有學會忍受,或者學會變強兩種方法。
看,這個人也是一樣。他承認她跳得確實不錯,一瞬間連自己也晃神了。所以,才會任由老畢把她帶來。隻可惜,從她進門的時候,他便發現了,她也不過像以前那些從外麵跑進來的大小姐一樣。
一受到驚嚇,便害怕得顫抖。但他卻又感覺,她似乎又與自己逗弄過的那些大小姐有些不同。
她真小,也許還沒有1米6,不堪一握的腰肢柔軟地貼在他的腹部,似乎隻要稍稍用力,便把她捏壞了。還有這張極具東方美的臉蛋兒,現在慘白著臉色,圓圓眼睛裏眼淚在打著轉兒,纖細溫軟的身子在他懷裏顫抖著。莫名地,他內心升起了一絲摧毀她的念頭。
如果自己現在就在她麵前取下麵具的話,也許她也會像那些人一樣吧?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男人取下了麵具。
他鬆開手臂,等著少女尖叫著逃走,或者大罵他,或者被嚇傻。
子夜看著這張離自己不到2公分的,青青紫紫、疙疙瘩瘩的臉,一時間確實呆住了。這就是一個顏料幹了的調色盤啊!恩……怎麼說呢,雖然醜,卻有種突然就不害怕了的感覺。畢竟這樣一張臉除了稍微驚悚了點兒之外,很難給她帶來男性的壓迫感。非要形容的話,她反而對他有些心生不忍。
男人掀起嘴角,露出不知是嘲諷還是自嘲的笑。看吧,原來是被嚇到不能動彈的那種。不知為何,明明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接下來隻要將她扔出去給玉堂就好了。但他卻覺得心裏麵似乎落空了一塊兒,自己難道有在期待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