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注目(17)(1 / 3)

1.從小並沒有畫畫的天分,也沒有被家裏刻意栽培

幾米要來港中大舉辦講座的消息發布之後,港中大網上登記人數迅速爆滿,主辦方不得不將講座場地更換到可以容納1500人的邵逸夫堂舉辦。1月10日,我於下午4點抵達講座現場時,門口排隊觀眾已然形成蜿蜒的長龍,觀眾的狂熱之情由此可見。邵逸夫堂門口有幾米的兩幅作品,不少觀眾都特意與之合影留念。下午4∶30,幾米先生在香港中文大學校長沈祖堯與港中大文學院院長梁元生教授的陪同下現身。據梁教授介紹,他於十年前就向幾米發出邀請,直到最近這個願望才得以實現,可以說,這是港中大與幾米之間等待了十年的一次約會,顯得彌足珍貴。

幾米在觀眾期待的目光中走上舞台,現場三張巨幅大屏幕配合著他的講解播放相應的畫作。幾米穿休閑西裝,暖色皮鞋,始終微笑著,他看上去比56歲這個年齡年輕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內心始終住著一個小男孩。幾米坦言,他最想與大家分享的,就是自己如何從廖福彬(他的本名)變成幾米的。他笑言:“我小時候並沒有很好的繪畫才華被發現,隻不過從小喜歡躲在角落裏畫畫而已,但這種愛好哪個小朋友不會呢?我從小也沒有被家人刻意栽培,因為我的家庭並不富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日後會做與創作和藝術有關的工作。”幾米透露道,他上中學之後,畫畫的熱情絲毫沒有減弱,曾經中學一年級、二年級以及三年級在學校繪畫比賽中分別獲得過第一、第二和第三的成績,但上了高中之後,幾乎沒有機會學畫畫,因為英文、數學對考學而言顯得更為重要,他從來不曉得畫畫可以幹什麼,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直到高三下學期,我們班有個同學竟然沒有報考醫學而打算大學讀美術,我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啊,原來美術是可以念的?!於是,我央求家人也要學美術,但我的家是沒有任何美術傳統的,我的爸爸隻好給我找了個老師,讓我跟他學素描,做石膏像,結果沒想到考試的時候我這三個月的學習剛好用上了,順利考上了中國台灣文化大學美術係。”

然而,大學對幾米而言,才是真正自卑的開始,因為全班同學裏,每個人都有兩到三年的繪畫基礎,所有人的成績都非常好,而他最得意的石膏像,其實是班級裏的最低分。正如他自己所言,大學幾年,他的表現並不起眼。

2.在廣告公司工作12年後的1995年,患上血癌,與死亡如此接近

畢業之後,他服完兵役,就到廣告公司上班,那時候,剛好是中國台灣廣告起飛的時候,幾米在做廣告設計的時候,說服客戶啟用自己畫的畫作為廣告,結果也受到了不少讚賞。從那時候起,他就有強烈的想要發表作品的欲望,“當時有想要在報紙、雜誌上發表畫作的貪心的欲望,希望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作品。剛好有朋友在台北皇冠出版社做編輯,我就有作品被當做大作家的作品的插畫發表出來,可是,當稿費出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插畫的稿費少得可憐,這讓我失去了畫畫的信心,可見當時的我多麼功利啊。”此後,幾米在廣告公司努力工作,不斷表現,也偶爾給包括小野先生在內的作家畫插畫,被各種稿約追著練習畫畫,這樣的狀態持續了12年。但是,12年的工作,難免審美疲勞,他越來越討厭各種開會,討厭做各種事務性的工作,但同時也有點留戀這裏優厚的薪水。於是,他在一個“濕冷的夜晚的台北的冬季,走進了行天宮(注:行天宮位於台北市中山區民權東路和鬆江路口,又稱恩主公廟、恩主公或恩主宮,行天宮主祀關公,是一座台灣地區傳統民間信仰廟宇。)找了一個算命先生幫我算事業,結果這個算命先生對我說道:1995年之後,不要寄人籬下,你肯定會獨當一麵、平步青雲。我聽到這個話之後,感覺到,天哪,實在是太快樂了!然後我就下決心辭職了。”

然而,好運並沒有像算命先生說的那樣順利降臨,相反,對幾米而言,1995年是噩運突降的一年。這一年農曆春節前後,他的坐骨神經幾乎每周都會痛一次,有一次痛到幾乎暈倒,不得已去醫院檢查,結果被醫生迅速要求骨髓穿刺,得出結論是他患了血癌。化學治療是非常痛苦的過程,他每天在醫院哭,很想了斷自己,他沒有想到自己那樣接近死亡,接近到讓人窒息,有一種整個生命被抽斷的絕望。“我真的是‘獨當一麵’,我在無菌室,每天隻能麵對醫生、護士和我太太,我的身體、生命都跌倒了穀底,我不是沒有怨恨的,我不相信,為什麼是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上天的事情啊……”那之後,幾米與疾病和死亡做各種鬥爭,他吃了很多中藥,也有練習氣功,每天都想回家,“出院的時候,我一個噴嚏打出來,牆上都是血,但我沒有告訴醫生,我不想在醫院待下去了,因為實在撐不住了,在這裏住了太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