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殤不再說一句,淡淡的容情,站得遠些,根本看不出,此時臉頰上是什麼表情,轉身,進了帳內,留所有的人停在帳外,他並沒有殺了她,她是慶幸的,嗬嗬。說實話,她不怕死,可是她怕死在他的手下,她怕看著他狠狠仇視著自己的目光,再在他手下死去,她怕直到死在他手下的那刻,她又一次清清楚楚的再明白一次,明白他不曾愛過她。
煙初冷,凜夜風涼。
鏡前女子在袍中挑了那件他曾最愛的紫檀彩繡日化裙,古香緞的料子,衫著膚的柔白又提出金累銜珠蝶形簪,綰起三千煩絲,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精心的打扮過了,點翠上銀紅色的胭脂,抹句在兩頰的膚邊,左臉右臉的瞅瞅銅鏡,她笑,笑的有些讓人心痛,金色的鐲子點飾在手腕,更映出了,不同於紫酥國女子的獨特的美,這是娘妃留給她的嫁妝,端起一旁擱置的美酒,仰頭一飲而盡,頓時整個麵龐,不僅是有胭脂的淡香,更在肉體深處,有一些美甜的酒味,讓人看了有種生澀的感覺。
撩起帳走進帳內:“皇上,已經是亥時,改入寢了。”然後扶起一邊坐著的墨殤,緩緩的走向榻板前,她在笑,因為今夜她要做一次最幸福的女人。
墨殤被扶坐在榻板邊,戰靴經過女子的手被脫了下來,“明嫻知道的,對麼。”如今他就是猜,也該猜出來,女子緩緩將墨殤的腿放去榻板上。
輕輕的笑著,很美。“臣妾隻是如實說了,至於,皇後娘娘知不知道,那臣妾便不知。”伸手去輕解墨殤的衣襟的手卻被墨殤狠狠的打掉。
她知道的,她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就真這般狠心將這隻虎,放在自己身邊,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麼,那麼這麼多年以來,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麼,那麼,就是在說,其實那個為自己一手編造苦情悲劇的人是他,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他甚至才明白從那件事後,他們便是真的無法再回到從前,那重重的傷痕永遠落在自己與她之間,觸目驚心的提醒著她,盡管他想去走近一點,撫平那道傷痕,可似乎每進一步,傷痕變又漫延一寸。
“臣妾跟隨皇上三年來,從來伺候皇後入寢,臣妾……懇請皇上準許臣妾一次罷。”陌嬈沒有顧及墨殤的任何拒絕,依舊再伸手去輕輕解墨殤的衣襟,可是,這一次,墨殤卻沒有再拒絕,隻是,一直愣愣的坐在榻上不動,陌嬈痛著,卻依舊含著笑,替墨殤褪去外衣,然後艱難的一步步的從榻邊繞去另一邊,輕輕的脫去鞋子,上了榻,跪在墨殤身後。
笑著,很唯美的美笑著,肉體中的酒香,遊走過她的每一寸皮肉,使整個玉體都散發著酒香,讓人抵不住的誘惑感從陌嬈身上發出,如光芒般的耀眼,時間一分一分的流失,在這輕柔的動作下,似乎都走得不舍,輕輕撥去墨殤的長衣,墨殤整個上半身裸露在外,雖然隻是背,卻也不失誘人的朝著陌嬈。
陌嬈將兩手繞去墨殤腰間,從背後抱著墨殤,手臂的肌膚就貼在墨殤膚上,“皇上。”她低語,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從下腹傳來的劇痛,使口中流出了鮮血,可是。
她伏在他背上,笑著。
死去。
這樣隻可以算她死在他身邊,有他陪著罷。
那杯酒,那杯毒酒,便是她向他道別的禮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