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殿內,景賜悠雅的彈著琴,絲毫不擔心亂戰,桀驁不馴的態度宣示著這場未打完戰爭的勝利,突然間手撫在琴弦上,頓時琴聲盡散,一片寂靜,隻有沉重的氣氛和無聲的呼吸,“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淺媳國於你,有何不好,堂堂平南公主不做,卻要回到那狗皇帝身邊,做一個掛有賣國叛變頭銜的妃子,何苦呢?”望著殿下說道。
穿著紫酥國服飾的陌嬈立於殿下,輕笑道:“哥哥不是我,不會明白妹妹為何這樣做。妹妹鬥膽問哥哥一句,哥哥姑且不說身邊的妃子,便說王後駝清嫂嫂,哥哥可曾愛過?”
哎?景賜的記憶中需要有這個字麼,他不需要,是不需要的,他隻需要別人對他忠心及可,他隻需要利用這份忠心,來成就自己統治國家的雄心便可,那麼她愛他麼?怎麼會愛呢?他都不肯去需要這種感情,那麼要她怎樣去愛他呢,因為他不需要啊,那麼。
那麼,兩個沒有感情的人,要怎樣搓扶著走到最後呢?
“嗬嗬。”笑,陌嬈素著麵容笑著,這樣可以原諒,什麼都可以原諒。她從他迷落的麵容上,可以得到一切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她可以原諒,可以原諒一個根本不需要愛的人,不理解為什麼要愛人,不理解為什麼要愛。“請媳王放陌嬈回紫酥國。”
“那麼,你呢?”景賜伏案而起,帶著譏諷的口氣喝道:“他愛過你麼,他值得你拋下一切權勢,回到他身邊麼,愚不可及。”
“嗬嗬。”這聲笑,笑得很輕鬆,笑得很簡單,就像可以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簡單“值得。”這句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同樣是她說的兩個字,可語氣的態度與當初那句不會卻截然不同,此時堅定,鋼強。簡單的‘值得’二字襯出的完完全全是一個妻子對自己丈夫的感情,“媳王不會懂,酥王愛不愛陌嬈,那不關陌嬈。陌嬈隻知陌嬈愛酥王便是。酥王可以負掉陌嬈對他的感情……”陌嬈抬起頭,是那種發自於內心的笑。“可是,陌嬈不可以辜負了自己的感情。”
他小瞧她了,他不僅僅是小瞧她了,他似乎根本就不了解,這個明明是他的親妹妹的女子,他從來沒有去了解她,從小到她,他沒有陪她過一次他不知什麼是親情的感覺,他不知什麼是男女的感情,火炙炙的感情被卡在胸口,讓他覺得很是燒心,他緩緩無神的坐了下來,手撐住額前,輕輕的歎氣,更似乎還有些頭痛。
陌嬈慢慢的直著身子跪下去,“陌嬈請媳王逐放陌嬈回紫酥國。”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她是他的妃,她就要回到他身邊,無論結果如何,景賜望著殿下跪下身去的陌嬈,終是揚了揚手,然後準備進屏中,陌嬈歡喜著,深深的一叩頭“陌嬈謝媳王。”心在歡快著呢喃著那個名字。
蕭墨殤。
軍營外一陣悸動,墨殤暴躁的撩起白帳,向外咆哮道“想自亂軍心麼……”話未說完,便看見的是,那個此刻最無法原諒的麵孔。墨殤抿著唇,似乎每一個將要說出的字如將要從他身體內出生的生命一般,而他便是那個受孕的母體,它們蹦著,從他體內蹦出,他就像個產婦一般的痛苦,“你還來做什麼?”是啊!還來做什麼?炫耀還是可憐?他信她,卻不曾想到,便是這個自己一度信任的女子,將自己給予的信任,像廢物一般的踏在腳下,更不可原諒的是她,她是害死他孩子的女人,那麼,那麼這些、這些都讓他如何原諒。
士兵將陌嬈圍在圈內,所有刀劍都對準陌嬈,“臣妾是紫酥國酥王的婧妃,臣妾有必要呆在酥王身邊。”她淡淡的說著,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她懂他的,她是懂他的,他在意、他一定在意:“那日酥王口氣義決的說,要為皇後娘娘抓出下給皇後娘娘第二個涉心術的人,臣妾現請皇上放心,臣妾已替娘娘解了涉心術。”那麼,就是看在她的麵子上,他也會留下自己。